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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变法是莽象的大气魄,夺法是水尊的

第217章 变法是莽象的大气魄,夺法是水尊的大气魄,可王玉楼算什么?

群青馆中,红豆真人的弟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金明度把信接过,递给玉楼。

王玉楼默默地看着余红豆的信,良久后才道。

“我知道了,让你师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陈养实和方心虔都有问题,这个事实和他们曾经表现出的脑壳交响乐水平不太相符,但王玉楼能接受。

以湖州之事的敏感程度,选谁过去趟雷,可能都会被人干涉和施加影响。

这些必然性的东西没什么好恼火的,湖州的事,王玉楼也不怎么担心。

打与不打,无论发展到哪一方向,他都无所谓。

“谨遵盟主.”

余红豆的弟子正要领命,王玉楼打断了他。

“另外,帮我向红豆真人言明,我想令明度去万里坊做个小执事。

万里坊的任务重,此次从六州转运司调了一批人进去,不差她一个。”

王玉楼上任之初定下的试水型人事调动,如今终于在层层拖延后正式实现了。

虽然当初是为了找沙包而做的此事,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王玉楼把余红豆拉进了变法的历史进程中心。

红豆真人投桃报李,把金明度放万里坊,承认王玉楼对万里坊的影响力,也是应有之义。

副盟主的权力很大,但借仙盟体系施行的过程会被核心治理层的潜在抵抗给拖延。

一点点蚕食仙盟各个核心职部,也是王玉楼渐渐大权在握的过程。

余红豆的弟子离开后,金明度有些疑惑的问道。

“相公,这件事有些突然,我对万里坊的事情不熟悉啊”

王玉楼的眼睛微微一闪,细细解释起了其中关窍。

“我的紫府要开始准备了,娘子。

万里台中的各种紫府资粮很多,我会通过万里台置办相应的突破辅助灵丹、资粮。

这件事关系到我的道途,相关的运送之事,不容有失。

你办事,我放心。”

不是王玉楼的紫府要开始准备了,而是王显茂的紫府要开始准备了。

这件事,牵扯到王玉楼踩到红线的敏感事实,但王玉楼毕竟向祖师‘报备’过。

王玉楼和莽象是师徒关系,但没有一丝师徒情谊,纯互相利用。

而且,很多事是可以做,不可以说的。

王显茂证的是不合法的紫府,如果他低调的躲在山中不出门,这件事就小的很——一百个寻常紫府加一起都不够莽象杀的,多王显茂一个不合法的紫府不算多,只要他不分仙盟和红灯照的资粮即可。

当然,不分修行资粮,单靠王氏,王显茂自然绝无可能更进一步就是了。

但王玉楼要是真当面和莽象请求这种事,莽象就很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他才曲线救国,愣是绕了一大圈,让老李去找莽象说。

这其实没那么危险,以祖师的性子,即便是拦下了王玉楼的隐晦‘请求’,也依然会继续用王玉楼。

只要王玉楼还有价值,他就不怕自己被清算。

而这时候先放金明度过去,即便不能在族长开紫府的过程中帮上忙,未来王玉楼自己开紫府时也需要她在万里坊内。

说到底,万里台这个面对仙盟大修们的交易之所太特殊了。

其上的资源和各类宝物数不胜数,但因为仙盟的大修士数量是有数的,某些势力和大修士产的好东西卖到了哪,也肯定是有人统计的。

参与交易本身涉及利益,大修士们的交易信息比黄金贵多了。

换金明度去万里坊,至少能让王玉楼的意图不暴露的那么快。

只要湖州或大天台山能顺利开战,王玉楼就会毫不犹豫的帮族长以法宝载道紫府法开紫府。

其中准备资粮、从不同州送来、族长使用开紫府的过程,需要卡好时间。

王玉楼不是真沙比,不可能无脑的踩红线,他有成算,这波自己大概率不会翻车。

听到王玉楼如此信重自己,金明度深吸一口气,道。

“相公,万里坊的事情不急,现在的问题是,方心虔、陈养实只是暴露出来的。

余红豆拎得清情况,以她变法派紫府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真正影响你的事情。

只是玉安玉安在那里独自代表你,内外压力、身边的辅佐人员暗藏异心,我怕他撑不住。

正好我也要入万里坊,去湖州见见红豆真人也合适,你说呢?”

工作资源需要争取,金明度就是在争,但她给出的理由很合适,也很强大。

你不是说‘我办事、你放心’么,那就让我过去帮你看顾好湖州的事情。

有野心从来不是问题,王玉楼最欣赏金明度的地方,恰恰是她在某些时刻会锋芒毕露的野心。

同样是紫府大族出身的姑娘,映曦在野心方面就不如金明度远甚。

周映曦当然是有野心的,只是家族成了那样,她的心中多少有些难以鼓起劲的点。

而金明度在到处是大族子弟、天骄豪杰的仙城长大,见过的修士中,充斥着各类形形色色的天骄与贵胄,这使得她的野心更具现实性。

尤其是在随王玉楼上任仙盟、回到从小长大的仙城后,她的奋斗状态和野心都达到了一种很圆融的水平。

衣锦还乡,身份显赫,前途无量,权柄在握。

这种感觉有多爽?

爽的不能再爽的爽!

这在某种意义上,其实算是种道心通明。

“可以,那你去湖州,替我看好那些混账东西,尤其是方心虔,这个狗东西装的好啊。”

方心虔的小手段就和王玉楼对莽象似得,一套又一套,结果

金明度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乖巧的领命。

不用怀疑,王玉楼也有看错的人的时候。

这时候,王玉楼的心情肯定不好,自己少说两句才是对的。

——

湖州,新野原。

熊王的洞天落在太和水宫和金谷园的交界处,直接把湖州的面积扩大了方圆一千五百里左右。

这块新生的地块,被两方暂时称作新野原。

因为是洞天自爆还于大天地而催生的新地块,新野原上灵机混乱的厉害。

生灵更是稀疏,甚至大片大片的地方连根草都没有,到处都是充斥着灵机、又荒芜无比的石原景象。

陈养实驾驭着飞车在低空缓缓飞行,他的视线来回游移,看似是在观察,其实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瞳孔内没有焦点——陈养实在走神。

自家的老祖投靠了太和水尊.

而自己,要领老祖的命令,遵太和水尊的安排,为仙盟变法添砖加瓦。

只是这个添砖加瓦的过程,和王玉楼主导的变法过程没什么关系。

之前的献忠可能会在此事后成为王玉楼记恨他背叛的缘由,但陈养实的走神还不是因为此。

站在仙盟的时代转折点上,穷海投靠了太和水尊,可太和水尊刚刚杀了自己门下的大弟子熊王.

这个靠山,和莽象一样畜生——大家都知道悬篆和旦日等人是怎么死的,只是没人会傻傻的为他们报仇。

自家老祖投太和水尊就是赌,太和水尊那样的存在当然是能赢的,但自家老祖能赢吗?

更进一步而言,为水尊前驱、背叛王玉楼的陈养实自己,能赢吗?

陈养实想不明白,他唯一想明白的,是自己没得选。

“陈司印,看,前面的灵机已经开始汇聚了,这里恐怕会诞生一处灵脉。”

一名仙盟修士眼力不错,注意到了新野原上的一处异变之地。

因为洞天的爆炸造成了灵机的混乱,但灵机混乱本身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其中蕴藏着新生的希望。

正如湖州这块不太寻常的地界,蕴藏着成为仙盟变法时代转折点中的关键一环的潜力一样。

“走,过去看看。”

在陈养实的控制下,他的灵器飞车缓缓的落在了那处灵机汇聚之地。

此地已经有人在了,是三名引气期的散修。

见到陈养实带着一大帮子人落下,三名引气期的散修战战兢兢的出来相迎。

“愣着干嘛,滚!”

一名仙盟的修士帮陈司印清了清场,把三人赶走后,他看向陈养实,道。

“司印,这种灵机汇聚之地,很多散修会把其当做机缘,新野原上,类似寻找机缘的散修数量不少。

两宗也在派人渗透,如果我们再不处理,未来此地恐将爆发争端,再逐步升级情况就麻烦了。”

这位仙盟的修士还在遵循王玉阙的法旨,希望湖州平静下来。

然而.所谓的平静、安宁、和平,都是小修们的幻想。

真正站在九霄之上的存在,在任何时候,都在为下一个混乱的时代做着准备。

那些没有为为下一个混乱时代做好准备的存在,差不多是必然的,会在下一个混乱时代中成为代价。

那些凶恶的对手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撕咬的机会。

“处理?怎么处理,处置这些修士本身需要人力,如果中途出现什么意外,这种人力的耗费还要更多。

几十万里地的面积,我们要投入多少人,这些人要在此停留多久?

盟主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推动两宗和谈,或者说以较小的代价推动解决。”

统治需要成本,仙盟的统治是高度暴力和极度松散同时存在的。

高度暴力指的是所有触犯仙盟极其走狗的存在都会被清算,从而贯彻仙盟的威严。

极度松散指的是仙盟多数时候什么都不管,只收钱收税,以高度暴力维持极度松散的有效性。

这是修仙者的伟力归于自身而决定的统治模式,但统治的成本依然是大问题。

陈养实的问题让所有人沉默,杀散修简单,但散修就和老鼠一样,明明没有成道的机会,可依然前仆后继的想要修仙。

杀不完的。

需要更好的系统性解决方案。

——

“余红豆,他们想斗法决定新野原归属?

金谷园算什么,他们配和我太和水宫斗吗?”

面对仙盟的真人,太和水宫的宫主天水生一点也不怂,在称呼上更是直呼其名。

变法派的真人就是敌人,敌人连狗都不如。

这就是羞辱和轻视,王玉楼不愿意来,就是因为这个。

仙盟的副盟主在仙城地位显赫,在太和水宫这种顶级的地方势力眼中,也就是个臭打工的牛马领班罢了。

所以,王玉楼只能把这个抗压的任务丢给下面人。

他可以被羞辱,但不能接受无意义的抗压——有损威严。

一步步青云直上,王玉楼这等天骄的位格和身份是无价的,如何保持‘天骄感’的延续,是个细致活。

“水生道友,湖州地处两大势力交界处。

两宗大战一起,南方的妖窟一定会趁乱入侵,对仙盟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王玉安肃声提醒道。

即便他对这趟旅程的抗压程度有所预期,但天水生的狂妄依然让他倍感压力。

不过,玉安提出的切入点其实也算有点道理。

又因为王玉安和天水生同为保守派,且地位太低,天水生居然没有羞辱王玉安,而是直接答道。

“来多少人都是死,千湖之下的地脉大阵锁死了他们从地下钻出来攻击我们的可能。

在地面上,那些不人不妖的东西,完全不是我们湖州修士的对手。

都不需要其他宗门出力,我们太和水宫完全可以一边和金谷园开战,一边抵御妖窟的入侵。”

自然环境和生存环境塑造了不同地区修士的特点,也塑造了不同地区宗门的差异化,更塑造了某些极端化的地区特征。

湖州所拥有的,数不清的湖泊、水泽,是长久以来和南方妖窟对抗而催生出来的。

无尽的水压着地脉,逼得和仙盟同属顶级势力的南方妖窟无法从地窟入侵湖州,从而使得湖州成为仙盟南部的基石。

“可是.”

王玉安还想说,但余红豆打断了他的话。

“天水生,你当然可以拉着太和水宫两线作战,但仙盟是一个整体。

如果仙盟治下的宗门总是无所顾忌的肆意而为,仙盟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们保守派想要用互相开战逼我们变法派跟着变法,大家都看得懂这点,可你们湖州的两上门,不能这么快就开战。

变法是个系统性、长期性的工作,必须要考虑仙盟的整体安全——妖窟入侵的可能性必须重视。”

余红豆说的对,但

这话换个保守派的紫府过来,是万万不可说的,这就是王玉楼派她来此的意义。

“而且,你只是宫主,不是水宫的主人,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大放厥词!”

余红豆面对天水生的羞辱,没有真做龟孙。

行为上做龟孙可以,嘴上不能输的太彻底,不然丢的就是师国州神威府全法仙尊的面子。

当然,对于门下的走狗能参与仙盟时代转折的历史进程,全法仙尊是非常乐见其成的——余红豆可以给他带去第一手的消息。

至于余红豆会不会背叛?

哈,仙尊不在意!

是个仙尊,都不在意这点屁事!

“余红豆,你一个变法.”

天水生当即就变了脸色,准备狠狠地撕咬一番。

水小将,忠诚冲锋!

王玉安没有犹豫,当即以仙盟盟主弟弟的身份上前拉住了天水生。

场面乱做一团,明明都是显赫的人物,但在水尊的棋局下,都表现的非常诡异。

余红豆无所谓事情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打不打王玉楼都无所谓,她自然也无所谓,所以她嘴上很硬。

天水生需要把太和水宫不怕打的意思传递下去,从而逼仙盟湖州调停小组全力说服自己接受金谷园的斗法争地提议,所以他也很硬。

双方都很硬,也不可能真打的你死我活,能做的可不就是面上撕咬冲锋了吗?

看似荒诞,但这种荒诞反而折射出时代转折点中,属于个体的无奈。

参与了、上台了、冲锋了,但他们依然只是棋子。

那些棋手们,最低也得是仙盟副盟主王玉阙的水平。

棋手们的斗法才是真斗法,这些冲锋的小牛马,只是时代向前发展的气氛组。

“好了,好了,宫主,我们明天再来拜访,明天再来拜访。”

王玉安心是慌的,但表面上依然装作镇定的样子,勉力的维持着属于王玉楼的体面。

“王玉安,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哥哥么,你哥也是条狗,而且还是莽象的狗。

莽象都要听水尊的话,他王玉阙现在和余红豆这个变法派的女表子搅到了一起,他是想找死吗?”

“天水生,你是想死吗?”余红豆当即变了脸色。

眼看着,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王玉安眼睛一闭、一睁,咬着牙,当即哭道。

“别吵了,你们不要吵了,呜呜呜呜,变法难啊,我们从群青原走了六万里才道此地,就是希望”

王玉安哭了。

哭了

饶是天水生这位卖力的演员,此时也被王玉安给哭傻了。

不是,王玉安,你演的这么豁得出去吗?

你是筑基修士啊?

你可以蠢,你可以贪,你可以龟,你可以狂,但你怎么能哭?

这不是纯沙比么?

然而,王玉安就是要装沙比。

这就是他的任务,连成贤那样的大族功能型沙比,有连成贤的作用。

王玉安此时装沙比,也有他的作用——把矛盾变为闹剧。

在王玉安的哭诉中,玉阙盟主对湖州之事的重视,就和小故事一样被其丝滑的讲了出来。

玉阙难,玉阙好,玉阙念着湖州的亿万黎民。

我家哥哥都这么努力了,你们是不是也该稍稍公忠体仙盟一点?

最后,一场风波以闹剧收场,王玉安的小丑装的好极了。

——

天宫作为仙盟的飞行法宝,名字是宫,事实上也是个宫。

属于仙盟大修士出行的行宫。

余红豆和天水生吵成那逼样,当然不可能住在太和水宫的招待之处内,因此就于天宫内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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