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以老娘的身份地位,将来的夫君敢纳妾?
剁不死他丫的!
阿糯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悄悄把银子藏稳了。猜也猜得到这姐姐在想什么……可是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夫妻宫不像正宫诶……
盛元瑶面无表情地又摸出一锭大元宝,阿糯两眼放光就要去拿,盛元瑶忽地收了回来:“虽然你的姻缘算得一点都不准,但如果你能算出霍宅凶案的凶手是谁,这银子就是你的。”
阿糯赔笑:“没人能卜这样的卦,最多算算线索。”
“那就线索。”
阿糯掐指算了老半天,嘀咕:“恶鬼索命啊……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呗。”
盛元瑶收回那锭银子,换了一两碎银。
阿糯欲哭无泪:“姐姐别急,还有线索,还有线索……嗯,祸起萧墙之内也。”
盛元瑶眯起眼睛,忽然问:“你师父以前在丹霞观的事,你知道多少?”
阿糯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才六岁!那么早的事师父也没说过啊。”
“……你不是还知道那里埋了只母猪叫小花?”
“那是师父背地里笑话柳帮主的时候我听见的。”
“嗯……你们这几年在哪里生活?”
“在南方,妙音山。我是师父捡来养大的,师父腿脚不便,被人欺负了,就带我回老家来了。”阿糯委屈巴巴:“结果回来没半年,又被欺负。”
盛元瑶不语。
陆行舟被丹霞帮过河拆桥的事,虽然当场打脸回去,本质上确实是被欺负了。
如果他是捡到襁褓中的阿糯养到现在,算算那年他自己都才十三岁……这些年想来着实不易。也怪不得师徒俩都一副掉钱眼里的样子,不想方设法赚钱,怎么活到这么大,又怎么供给修行?
盛元瑶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需要特意问陆行舟的了。假设他是凶手,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的,那厮可不像六岁小孩这么老实,还是得考虑旁敲侧击。
想到这里便道:“那你回去告诉你师父,我这里有个疯病病人,请他治病。只要真能治愈,价格好说。”
阿糯高兴起来:“好的,我这就去跟师父说。”
说完扑通扑通跑进后面的杂货铺,举手把碎银放在和她差不多高的柜台上:“来两斤老婆饼,不要老婆,能打折吗?”
盛元瑶终于笑出了声。
老婆饼显然是打不了折的,阿糯哭丧着脸抱着两斤饼,一溜烟回了丹霞帮原址——这几天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既然是天行剑宗租用,目测明天开始这里就该叫天行剑宗了,或者改个商会名目。
如今天行剑宗的人尚未入驻,大宅之中到处是工人在换梁刷漆。陆行舟独自在角落辟了个丹房,正在炼丹。
阿糯跑了进来,老远便笑:“师父,今天赚了二两银子!”
陆行舟看着丹火,微微一笑:“盛元瑶的生意?”
“是啊是啊。”阿糯把饼放在一边,笑道:“盛姐姐请你去治病呢,你去不去?”
“那是自然要去的。”
“可是师父……”
“怎么?”
“你泄露的线索是不是太多了,真不怕被抓进去啊?”
“如果是地方老油子,这会儿也该把我抓进去严审甚至屈打成招了,但她是盛元瑶。”陆行舟悠悠道:“盛家世代干镇魔司的活计,盛元瑶初出茅庐,还是有股心气在的,还讲个程序正义,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她不会乱来。所以我一听是盛元瑶来这里镀金,就知道行动机会来了。”
“那你不怕盛姐姐真查出是你?我看她很聪明也很用心的。”
“可是人不是你杀的么?”
阿糯:“……”
陆行舟笑了起来:“其实我漏给她的线索与我们关系不大,只不过在证明我是道观传承。至于凶手,我始终都在指引她往霍殇身上想,正是要她把霍殇可能没死的情况告知京城霍家。”
“为什么要让他们觉得霍殇没死呢?只是为了甩锅?”
“如果仅仅死一些佣仆,霍家来处理的大概也就是个管事,没什么意义。但如果霍殇现世,来的就必是霍家人。”陆行舟看着炉火,火苗映在眼瞳中,仿佛眼中有火在烧:“我治腿的希望,与霍家的地狱,都将从此开始。”
“如果他们非觉得你就是霍殇怎么办?”
“然而我确实不是霍殇,怎么验也没用。”陆行舟微微一笑:“当然,他们若是真这么认为,倒也有些别的好处。”
“那沈棠姐姐她们呢?”
“如果她们确实是天行剑宗残部,那会是一支很好用的打手……”陆行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也微有些蹙眉:“但我很怀疑,她们是不是天行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