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陈本哭得越来越起劲,停不下来,众人也没法再喝下去。
司马师拜托了李熹将陈本送回住所后,又与夏侯玄、武陔等人一一道别,将众人送出了院门。
石苞是最后留下的一个。
司马师将院门轻轻掩住,拉着石苞向内走去。二人重新坐下之后,司马师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看向了石苞:
“司空此前让我带仲容看一看大魏的青年才俊们,今日终于得见,以为如何?”
石苞摇了摇头:“若以今晚交谈看来,士族英杰也并非人人如同司马子元和夏侯太初一般。”
司马师沉声说道:“我与夏侯太初当然与他们不同。其余众人,仲容以为如何?”
“李熹阴鸷,武陔夸夸其谈,郭统中人之才,王浑、王沈这二王倒是人杰。”石苞从容说道:“至于那陈本……着实荒唐。”
“荒唐在何处?”司马师又问。
石苞笑了一声:“君子以自强不息,可陈本空负学问,却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都如此抬举他了,命他随船队远航倭国,命他到洛阳宣讲扬名,他还始终在乎陈公的三言两语,就算他不认这个父亲又能如何?依我来看,此人这辈子倒也不会有多大出息了。”
司马师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到院中站了片刻,扭头对石苞说道:“仲容今夜在我家中同住吧。寒舍虽小,卧榻尚有余地。”
“好。”石苞应的干脆。
……
翌日下午,寿春宫。
刘晔从外匆忙入宫。
枢密右监是有直入书房院中的权力的,刘晔径直走到内阁门外,轻轻叩门,而后走了进来。
董昭皱眉问道:“子扬脚步为何如此匆忙?出了何事?”
曹真、司马懿、陈矫三人的目光也一并看了过来。
“诸公,徐州东海郡有紧急军情传来。”刘晔一脸严肃的说道:“四日之前,吴军船队浮海而来,到沿海的利城、朐县一带大肆抄掠。”
“吴军来了多少人?”曹真站起身来,沉声发问。
“具体不知,但根据利城、朐县一带军报,此番来寇的吴军至少也有四、五千人以上。具体多少未可尽知。”刘晔顿了一顿后说道:“大将军,诸公,我有一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但说无妨!”曹真喝道。
“吴军为何不攻别处,专攻利城呢?”刘晔缓缓说道:“你们是否记得黄初六年之时利城叛乱,有一叛贼头目唤作唐咨的、浮海逃到了吴国去?吴国与利城有关的,也就只有此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