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漕帮也不过是条大狗(三合一)
「香玉脂」像一条银链子,将占城内到运河码头的各种线索串联起来。
「茧食」有着生死界线的意味。
如果一具古尸邪祟,想要「由死转生」,当然会需要大量的茧食。
那王妃的墓就在占城附近,长期观察后发现了运河上有人私运茧食,于是便暗中盗走了那价值一百十二万两银子的茧食。
既然是王妃,哪怕是古尸,也必定是爱美的,或许是伪装进城购买了「香玉脂」。
又或许……那个盗墓贼团伙,早就被古尸王妃收服控制。
他们为王妃买来了妆粉。
目前这一切,只是许大人私下里的猜测。
许大人答应了苗禹,带他一起去。
可是苗禹却还是不肯直接把那古墓的方位告诉许源。
「你我一同行动。」苗禹总有种感觉,许源想甩开自己:「我来带路,到了地方咱们也一同进退。」
「你官大,你说了算。」许源故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仿佛真是临时起意要去看看。
可今日不知是为何,苗禹的直觉如女子一般的准确。
而而苗禹这人又非常的固执……
许源就很奇怪,暗中嘀咕着:你苗大人应该去忙你的诡盗案啊,这烂赌鬼盗墓贼的案子,本就该归我们祛秽司,你放着自己的案子不查,非要跟着我做什麽呢?
不过今天不能去,因为苗禹说:「那古墓在运河的那一边,今日禁临河,只能明天再去。」
许源便跟他约好了,明日一早苗禹来南城巡值房,大家一起出发。
而后许源自己回去,一直到马上天黑,众校尉们和张老押才各自回来。
此外还有多日不见的郎小八。
郎小八给「小楼芳」操办了后事,又将他生前欠的债都还了。
丧事不算大操大办,小楼芳这一生终究不算是光彩。
但该有的都有,绝不亏待死人。
这段日子中,郎小八也慢慢的感受着「小楼芳」的法。
这还不像是小楼芳接引郎小八,而是小楼芳一身修为卖给了郎小八。
再加上小楼芳留下的秘录,郎小八上手很快。
这次回来后,他给许源也磕了个头:「大人,小八这条命卖给您了!」
小楼芳传他法,大人让他给小楼芳磕了三个响头。
实际上是承认了这一门师承。
但没有大人,他连武修都不入流,更别说现在兼修两门!
而且小楼芳可是七流的水准,即便是因为吸了阿芙蓉,水准大大下降,那也有八流,而且很容易修回来。
郎小八磕了头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提要把还债的三百多两银子,再还给大人。
命都卖给大人,银子就不需要算的这麽清楚。
「你也累了很多天了,先去休息吧。」许源让郎小八回去。
狄有志丶毛大斌等人也累得够呛。
几处诡变现场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狄有志等郎小八走了,才有气无力的跟许源禀告一声:「大人请放心,绝对都处理乾净了。弟兄们干活不会偷懒。」
许源点点头:「本官记着弟兄们的辛苦。」
往后有机会,便要多给大家一些「挣钱」的机会。
狄有志笑嘻嘻的谢过大人,便各自下值赶快回家。
张老押一直站在一边等着,只剩下许源一个人的时候,张老押走过来:「开饭吧,边吃边说。」
后娘的确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
许源忽然从车厢里翻出来一坛酒。
张老押两眼放光:「荷花酒坊三十年的陈酿!」
这是上次跟苗禹在白月馆,许源偷偷藏下的。
「犒劳你。」许源笑道。
张老押最近的确一肚子怨气。
关键这怨气他也不知道该冲谁。
整件事情实际上是他连累了许源。
就更加的憋闷了。
张老押打开酒来,自己连喝了三杯,舒服的吐出一口长气。
「好酒!」张老押摇头晃脑品味一番,才道:「荣涟号那边查过了,这可真是个辛苦活,城里一共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妇人,常年使用这东西。
这些都好查,可也有偶尔来买的,最近这三个月,这样的散客有三十多个,她们三个真是尽力了,但也只查到了十一个。
这些人都没有什麽嫌疑。」
许源:「也就是说荣涟号这条线索,是一无所获了?」
张老押无奈点头。
接下来该怎麽办,张老押茫然不知。
许源便问道:「那位闻彬大人,想要怎麽办?」
张老押一愣:「他?老夫没有问过……你也没让老夫问这个啊。」
许源哭笑不得,这还要我专门交代吗?您老一把年纪了,还想不到?
张老押老脸一红,勉强道:「好吧,我明日问一问她们三个。」
实际上是张老押跟梦貘三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很心虚,处于极为弱势的位置。
张老押尽量不开口,免得一句话说的不对,又被教训一顿。
「你那边有什麽收获吗?」张老押问。
「明日接着查。」许源没有透露详情。
便没什麽再能商议的了,两人专心吃饭。
张老押有点「借酒浇愁」,把一坛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晚上睡觉前,许源将「病症凝视」的诡技,从泥面中放出来,炼成了一枚外丹。
天一亮就去了自己的院子,用丹炉对这枚外丹进行「回炉」。
第一次有些不熟练,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算是勉强完成了。
溃烂眼珠怪异的水准大约是八流。
这诡技自然也是八流。
但现在由这枚「诡丹」放出来便是七流了。
溃烂眼珠释放这诡技的时候,需要凝视目标约莫五个弹指的时间,才能发动感染身躯。
十个弹指,才能感染魂魄。
而许源用诡丹发动,只需要两个弹指,就能感染身躯,四个弹指就能感染魂魄!
若是配合海口蟾皮影,将目标定住,然后使用这诡丹,那真是无往不利!
「可惜啊,海口蟾皮影的水准有些低了。」许源不免遗憾。
收拾好丹房,出来锁上门,许源回了南城巡值房。
苗禹已经等了一会,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大早的,你做什麽去了?今日约好的事情,你怎地不守时呢?」
苗大人来了后,被告知许大人不在,很是怀疑这家伙不知从什麽地方打听到了古墓的位置,撇开自己单独去了。
许源笑着道了个歉,也没说自己做什麽去了。
这次许源只带了秦泽丶郎小八和四个校尉。
苗禹……还是只有两名心腹。
苗禹发现了一个显得十分怪异的情况,那便是:
如今在山河司占城署中,自己作为掌律,看不上手下的校尉们,不管去哪儿干什麽,都不想带上他们。
而署里剩下的这些差人们,对自己这个掌律也谈不上「忠心」。而吴青昭的死,以及富贵赌坊的诡变,让这些家伙觉得掌律大人多少是有些「不祥」的。
所以他们也不愿意跟着苗大人出来。
堂堂掌律大人,山河司占城署最高长官,和手下校尉们,竟然是一个「相看两厌」的局面!
苗禹暗骂这些蠢货没眼光丶不上进。
对许源也就又多了几分羡慕。
看看人家的部下,再看看自己的……
苗大人暗自望天长叹。
队伍从占城南门出来,大家都骑着马速度不慢。
苗禹走在最前面,不多时便到了南门外的运河码头。
苗禹的一名心腹便道:「两位大人稍候,属下去安排渡船。」
运河上几乎没有桥,那一位很讨厌在河上建桥,觉得桥建的多了,就像是一道道的锁链丶铁箍,扣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想要过河都是船渡。
各地的运河码头都归运河衙门掌管,而具体的各种事务,一般是交给漕帮负责。
苗禹这名心腹姓张,也有检校的职位。
他找到了漕帮一个大档头,刚说了一句:「掌律大人要渡河,安排一条船。」
那大档头便翻着白眼道:「不管谁来渡河,都得按顺序排队,这是我们漕帮的规矩!」
运河码头上异常繁忙。
昨日禁临河,大量的货船都在岸边停靠。
此时船工和纤夫们配合,正喊着号子一条一条的放船。
力工们搬着货物,有的船主正在大声叫喊着招人,而渡船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队。
大档头指着队伍说道:「你看看,这麽多人等着呢,让你们先上,我们怎麽和大家交代?」
张检校皱眉,道:「我们是山河司的。」
「山河司又怎麽样?」大档头不悦:「仓库里的东西丢了,你们找了几天了也不见结果。就知道一次次的往我们这儿跑,有本事你们抓贼去呀?」
张检校黑着脸回来,抱拳躬身对苗禹道:「大人,属下无能。」
苗禹一摆手:「不是你的错,漕帮这是故意刁难我啊。」
上次来查卷宗,苗禹就已经意识到这案子水深。
这次再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许源也看明白了,漕帮按说是绝不敢为难山河司——这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不想让苗禹总盯着仓库。
秦泽便上前,在许大人耳边轻声道:「大人,要不要我老秦去找一下铁船帮……」
许源摇头没说话。
漕帮和他们背后的人,显然是不够了解苗掌律的秉性啊。
果然,苗禹「呵呵」冷笑一声后,便对着许大人身边瞅了瞅,然后一指人高马大的秦泽:「许巡检,借你的人用一下。」
苗禹的两个心腹都不是武修。
「当然没有问题。老秦,一切听苗大人的吩咐。」
「尊令!」
苗禹背着手,带着老秦到了那大档头面前,说了一声:「打!」
老秦一愣,看向了掌律大人。
苗禹仍旧是淡淡的:「打!」
老秦裂开嘴就笑了,难怪苗大人一眼就挑中了我老秦,知道我打人手劲大啊。
老秦一步跨上去,一巴掌就把大档头抽的一个趔趄,半张脸飞快的肿起来!
「啊!」
大档头一声惨叫,捂着脸怒吼道:「你敢打漕帮的人!」
这一嗓子喊出来,码头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百个漕帮成员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怒气冲冲的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