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才执意要再往树上挂,柳道人笑道:“秀才,你且不要死皮赖脸,我这柳枝非比寻常,蕴藏了我几万年的道行。我与你炼一炼,比那些仙家法宝也不逊色。你得了我的好处,若还是不依不饶,便休怪我动粗。”
朱秀才这才罢休。
柳道人调运自身法力,将那根柳枝炼了再炼,交给他,道:“此物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可化作青龙上天入地,可化作虹桥,直达数千里之外,也可锁拿敌人,又可防身,千变万化。你拿去,没事的时候也可祭起,横在空中,把上吊绳拴在上面。”
朱秀才大喜,连忙拜谢。
柳道人笑道:“你吊死在我身上,陪伴我上千年。我看你毁人不倦,也算为我解闷。如今缘分尽了,我不能留你继续住在这儿。你若是有空,常来看我,做个道友便是。”
朱秀才踟蹰道:“我在陈状元的小庙中合道,无法离开小庙太远,否则便会邪变。”
柳道人道:“岂有此理?绝望坡的天道仙人,怎么便可以离开绝望坡?”
朱秀才、决阳子和小椴仙子闻言,不由怔住。
是啊,绝望坡的天道仙人是合道真神道场,与他们合道小庙并无本质区别,为何天道仙人能离开绝望坡,而他们不能离开小庙?
柳道人打量朱秀才,沉吟片刻,道:“你们只要不与外面的天地合道,便不会有邪变的可能。你们之所以离开小庙就会邪变,是因为你们不懂固敛之法,不由自主合道外在天地,这才被邪气所侵。我修为浅薄,但对此道有所涉猎,传授你们一门固敛之法便是。”
他摘下几片柳叶,许多细小文字出现在柳叶上,将柳叶赠予众人,道:“此法名曰小周天法界,修行之后,可以稳固自己的合道之界。”
朱秀才、决阳子和小椴仙子各自得了一片柳叶,凝神查看,小周天法界的行功方法清晰映入眼帘。
陈实心中暗道不妙,偷偷看向小椴仙子,只见仙子面色古井无波,不知悲喜。
小椴本是重伤失忆,才呆在他身边,与他有了情愫,两人结为夫妻,洞房只洞了一半,小椴仙子醒来。只是因为已经合道小庙,她无法离开,才不得不留在陈实身边。
这些日子相处,因为小椴的关系,小椴仙子对陈实好感与日俱增,两人越来越亲密,情愫渐浓,但小周天法界却让小椴仙子没有理由再留在陈实的小庙中。
“她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陈实心道。
小椴仙子偷偷向他看来,却迎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旋即错开。
柳道人声音传来:“我以小周天法界相赠,也有私心,盼着诸位修成此法,便来到娘娘庙,为我助阵。我只怕绝望坡会趁着娘娘尚未降临,便前来破庙。有诸位相助,多少有些胜算。”
决阳子拜谢:“敢不从命?”
他们辞别柳道人,返回山君庙。
朱秀才、决阳子各自修行小周天法界,小椴仙子却没有闭关,而是在山上帮忙务农。这几日山上插秧,种水稻,有很多活要干。
陈棠搬来几颗太阳,调整太阳方位,颇为吃力,陈实也跟去帮忙,让老爹见识一下炼神境的恐怖法力。
陈棠见他现出百丈元神,元神肉身合体,顶住太阳的熊熊火力,推动太阳,竟然不被太阳神火灼伤,心道:“孽子修为进步很快!他说我很快便打不过他,不是吹牛。嗯,想打他时,第一时间打开箱子……”
这些太阳是界上界崩溃,坠落下来的,虽然不能供庄稼生长,但可以提升温度。
移动不同太阳的位置,可以在山上模仿出四季的更迭,庄稼反而长得更快更好。这是四年来,新乡人们摸索出的经验。
父子二人调整好太阳,各自收功。
陈棠递过来一条毛巾,让他擦汗,道:“小十,患得患失了?”
陈实微微一怔,擦去脸上的汗水,笑道:“什么患得患失?没有的事。大丈夫何患无妻?她若是跑了,我便娶菲菲姐,洞房的时候让菲菲姐变成她的样子。”
陈棠道:“我是想问你,娘娘一直没有降临,让你患得患失了。”
陈实黑着脸,强忍祭起天罗化血神刀砍杀太上皇的冲动。
陈棠若无其事道:“既然你提起这件事,那么我便问一问,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陈实道:“顺其自然。”
陈棠道:“我与你娘亲是在新乡省考举人的时候相识,她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是秀才中的翘楚,很多世家子弟都围着她团团转。我又比较木讷,不善言辞,本来没有机会。”
陈实静静听着。
“但我创造了许多机会。我准备了一些修行上的难题,装作不懂,去请教她,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后来,我蒙上脸,把追求她的人逐一打了一顿,没有人敢接近她,我们就走的越来越近。”
陈棠道,“她渐渐地发现我身上的很多优点,对我也越来越喜欢。”
陈实皱眉:“爹,你不觉得是你隐藏得太好,我娘没有发现你的阴险么?”
陈棠面沉如水,第一时间取出木箱。
许多符神娃娃从打开的箱子里探出头,其中一个符神娃娃很是激动,冲陈实晃动四条手臂:“小十少爷,是我!屁股被小五吃掉的天机!?”
陈实小心翼翼道:“没有你的阴险,哪里有我?爹,你先把符神收起来。”
陈棠哼了一声,合上箱子,道:“我的意思是,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你不争,就没有。”
陈实仔细想了想,露出笑容:“谢谢你陈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棠怒上心头,不由分说打开箱子,陈实撒腿就跑,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陈棠只好收起箱子,心中默默道:“逆子的速度也是个麻烦事,想揍他时,须得用一种阵法困住他,再用三十七尊天机的领域镇压他。”
小椴仙子忙完农活,来到小溪边洗脚,旁边的彩霞婶子瞥了她的脚丫一眼,笑道:“城里来的姑娘罢?脚丫子真白净。”
陈实走过来,远远大声道:“娘子,我帮你洗啊!”
四周的妇人发出低笑。
小椴仙子似笑非笑道:“好呀。只要相公有这个胆量。”
陈实无视小溪边其他妇人,径自来到她身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抄起她的脚丫,笑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