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坐在八仙桌旁的陈迹看向紧闭的房门,乌云也从窗台上站起身来。
他缓缓起身,握紧一旁的鲸刀,平静问道:“谁?”
门外老鸨笑着说道:“公子,奴家带了银子来,还想找你再买些消息。”
小满说道:“公子,我去开门。”
可这一次,陈迹拉住她的手腕,笃定道:“我去。”
说罢,他提着鲸刀慢慢走去门前,用裹着灰布的鲸刀末尾,慢慢挑起门闩。
下一刻,当门闩抬开的声音响起,门外的老鸨已隔门出手。
却听砰砰砰六声,老鸨指缝里夹着的六枚透骨钉脱手而出,门板木屑飞裂,六枚透骨钉从门外刺入。
哚哚哚六声。
屋内的陈迹鲸刀拦于面前,六枚透骨钉一字排开,全被拦在鲸刀刀鞘上。
他右手用力一抖,裹着鲸刀的灰布骤然碎裂成片,显露出鲸刀原本的模样来,连同透骨钉也掉在了地上。
老鸨心中一凛,没想到门里的人竟将六枚透骨钉全部拦下。
她双手交叉,手指从左右袖中分别夹出三支透骨钉,手臂如千手观音般划出残影,一枚枚透骨钉将木门击穿、击烂!
原本完好的木门,转瞬碎裂出一个窟窿来。可当老鸨定睛一看,门后哪还有人?
刚刚甩出的六枚透骨钉,正钉在对面木墙上,本该在门后的陈迹却不见了踪影。
老鸨没有贸然闯入,她谨慎的站在门前,低声道:“我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普通人,若不想波及他们,自己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陈迹手持鲸刀无声的退回窗户边,缓缓抽出刀来。
下一刻,乌云喵了一声,陈迹头也不回,反手将鲸刀刺向身后的窗户。
刀刃透过白纸窗,将潜伏在窗外的杀手刺穿,陈迹抽刀而回,死去的杀手从客栈三楼摔下,在客栈后院砸出沉重声响。
鲸刀抽回时,带着一抹血迹,染红了窗纸。
小满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公子你……”
话音未落,乌云又喵了一声:“还有四个在屋顶。”
陈迹心神一凛。
他踩着八仙桌上一跃而起,泼天的一刀朝屋顶斩去,刀身所及之处一片片灰瓦碎裂,房梁龙骨折断。
轰隆一声,整片屋顶塌下一大片来,一名杀手硬生生砸进屋中,还有一名杀手被这一刀生生斩断小腿。
屋顶上传来一声闷哼,喷涌而出的血水顺着瓦片流下,从屋檐处倾泻,哗啦啦落在客栈后院。
走廊里的老鸨听到动静,当即踹碎木门,想要冲入房中。
踹碎木门的刹那间,晦暗房间里,一抹雪亮的刀光在木屑之间乍现,老鸨奋力向后一蹬,堪堪躲开鲸刀。
正当她要使出全力,将身上的透骨钉一股脑激射出去时,她忽然看见,那刀光背后还藏着一抹黑色,像是一片竹叶,又像是一柄剑,
轻飘飘的从刀光背后出现。
老鸨身体诡异扭曲,如折断了似的骤然变换姿态,躲过剑种致命一击。
她如蜘蛛般,手脚并用的爬上走廊墙壁,一路爬上房梁,冷冷巡视着四周,寻找着方才那黑色短剑的踪迹。
老鸨心中惊疑不定,方才那黑色短剑,似乎是传说中武庙山长所修的……
未等她想明白,剑种宛如毒蛇吐信般由她背后飞来,轻飘飘从脖颈间抹过,而后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老鸨捂着脖子摔落,从房梁上摔落下来。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陈迹:“剑……”
嗤的一声,鲸刀刺入心脏,截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另一边,掌柜从柜台扑出后,脚踩楼梯扶手,身轻如燕的登天而上。
小五在柜台旁仰头喊道:“掌柜的,您干嘛去啊?”
掌柜此刻心急如焚,只有一个念头:“救
人啊!我去三楼,小五小六你们抄家伙上房顶,把红袖招的那些人全他娘的杀了!”
小五感觉莫名其妙,方才您不还说我们开的是黑店吗,怎么一转头就又要救人了?
此时,掌柜踏着楼梯扶手直直跃上三楼,正当他要杀进天字甲号房时,却见陈迹手中提着一柄五尺长刀,伫立于老鸨的尸体前。
掌柜心中一惊,老鸨死了?
这就死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陈迹冷冷转头看来,刀锋慢慢偏转:“掌柜怎么来了?”
掌柜心中有苦说不出,他没法说出真实原因,只能编了个谎话解释道:“少……客官,我听见楼上动静,立马赶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