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血肉中,赫然露出刺客背上刺着的火焰图腾,正是红花会朱雀堂的标记。
夜雾裹着血腥气漫过醉仙楼飞檐,铜铃摇晃声里渗出诡异的暗红。
白振麾下的少年侍卫张召重缓缓抽出青锋,剑身上“太极含元”四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芒,映得他眉眼愈发阴鸷。他轻弹剑脊,嗡鸣声中已有三名蒙面刺客破窗而入,三棱刺泛着绿芒直取咽喉。
“雕虫小技!”少年侍卫嘴角勾起冷笑,周身腾起淡淡白气——纯阳无极功已然运转至第七重。
青影闪动间,柔云剑法的“风卷残云”倏忽使出,剑光如柳絮纷飞,却暗藏杀机。
为首刺客的兵器尚未触及衣角,手腕已被剑脊削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惨叫未出口,剑尖已抵住咽喉。
张召重故意放缓动作,看着对方瞳孔里的恐惧渐渐放大,这才轻轻一送,鲜血顺着剑锋在地上画出蜿蜒的血痕。忽有五道黑影自梁上倒挂而下,五柄淬毒匕首呈梅花状袭来。
张召重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欺入敌阵,施展“九宫连环步”在刀光剑影中穿梭。
柔云剑法化作“细雨绵绵”,剑招看似轻柔,实则每一剑都精准点向敌人的死穴。
“咔嗒”一声,左侧刺客的膝盖被剑尖挑断,紧接着右肩琵琶骨也被削碎,瘫倒在地时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武当绵掌,也接得住么?”张召重突然弃剑出掌,双掌翻飞间,“白云揉絮”的掌力如滔滔江水般涌来。正前方的刺客举刀格挡,却觉一股柔劲顺着刀身传来,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大手狠狠揉捏。
七窍缓缓渗出黑血,踉跄数步后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此时醉仙楼内已聚集二十余名刺客,将张召重围得水泄不通。
张召重舔了舔嘴角溅到的血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纯阳无极功的内力如江河倒灌,周身白气愈发浓烈。
柔云剑法施展开来,剑势忽急忽缓,令人捉摸不透。剑锋过处,不断有刺客的兵器被震飞,或是手腕被削断。一名身形魁梧的刺客挥着开山斧劈来,张召重不躲不闪,竟以肉掌硬接。
“咔嚓”一声,斧刃竟陷进他掌心半寸,却再难寸进。
“就这点力道?”他狞笑一声,武当绵掌的阴柔劲瞬间爆发,那刺客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碎数张桌椅,胸前肋骨尽断。混战中,张召重故意露出破绽,引得三名刺客同时攻来。
待兵器即将触及身体时,他突然旋身,手中青锋如灵蛇出洞,瞬间刺穿三人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月白色劲装上,开出朵朵妖艳的红梅。
“还有谁?”他踏过满地尸首,剑鞘上的太极图纹沾满血渍,在月光下狰狞可怖。
张召重望着尚未断气的刺客在血泊中挣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蹲下身子,用剑尖挑起对方下巴:“说,红花会的老巢在哪?”
见对方咬牙不答,他手腕轻抖,剑尖已刺入对方左眼,“不说?那便去黄泉路上慢慢想。”
醉仙楼外,夜雾愈发浓重,掩盖不住楼内传来的阵阵血腥。
醉仙楼内梁柱震颤,三十六名黑衣刺客结成“地魁阵”,三棱刺闪烁着青光,如同一片森林般矗立。
攸宁的杏黄宫绦在血风中翻飞,她紧握短刀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柄寒铁刀曾切割过紫禁城的冰棱,如今却要沾染江湖的鲜血。
“金乌现!”少女清脆的喝声如同莺啼般响亮,刀身突然腾起赤色的虚影。
最前方的刺客举刀格挡,却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真的烈日当空。
攸宁足尖轻点地面,旋身而起,短刀如同灵蛇吐信,刀刃贴着对方手腕内侧划过,瞬间挑断手筋。
那人惨叫着丢下武器,下一刻咽喉已绽放出血线,温热的血溅在攸宁的芙蓉面靥上,她却似乎浑然不觉,反手一刀劈向左侧刺客的天灵盖。
忽然,五道黑影从梁上倒挂而下,五把淬毒匕首呈梅花状刺来。
攸宁不退反进,施展“金乌七式”中的“日轮回旋”,刀光化作赤色圆环横扫。
寒光与赤芒相撞的瞬间,两名刺客的匕首竟被震得寸寸崩裂,锋利的碎片如同暗器般射向同伴。
攸宁趁机欺身而上,短刀如同游鱼般钻入敌人破绽,先是割开一人的肚腹,肠脏流了一地,又反手一刀刺入另一人的后心,鲜血顺着刀柄纹路蜿蜒而下。
“小娘子倒是手法狠辣!”一名虬髯刺客狞笑着挥斧劈来,斧风带起的气浪竟将桌面劈成两半。
攸宁瞳孔微缩,施展“金乌振翅”腾空而起,短刀自上而下直刺对方面门。
虬髯客举斧格挡,却听“咔嚓”一声,斧刃竟被生生斩断。
攸宁借力旋身,刀锋划过对方脖颈,温热的血如喷泉般涌出,在梁柱上画出猩红的图腾。
与此同时,白振麾下的少年侍卫卢方天屹立战圈中央,双手在胸前划出八卦方位,周身隐隐有淡金色气劲流转。十二名刺客呈圆形围拢,三棱刺如同毒蛇吐信般刺来。
少年侍卫卢方天冷笑一声:“天罡指,破!”指尖划过“离”位,一道金色指芒激射而出,正中当先刺客的膻中穴。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碎酒坛的瞬间,口中喷出的血沫竟带着黑色毒素。
“乾三连,坤六断!”卢方天双手如同穿花蝴蝶,在虚空中勾勒出八卦图形。
看似随意的点指,却精准命中敌人周身大穴。
有刺客明明避开指锋,却突然如遭雷击,浑身抽搐倒地,七窍缓缓渗出黑血——这天罡指法专破护体真气,内力所及之处,筋骨寸断,脏腑尽碎。
一名蒙面刺客挥刀劈来,卢方天不闪不避,指尖点向对方“曲池穴”。
那人手腕顿时酸软,兵器当啷坠地。
不等他反应,少年侍卫已欺身上前,骈指如戟,连点对方“神庭”“百会”等七处要穴。
刺客瞪大双眼,口中发出“嗬嗬”声响,却再也说不出话,七窍流血而亡。
突然,四名刺客同时掷出透骨钉,钉头泛着诡异的碧绿光芒。
卢方天双手在胸前划出太极图案,施展八卦门的“云手卸力”,将暗器尽数引向右侧。
攸宁适时补上,短刀舞出赤色刀幕,将透骨钉一一斩断。
火星四溅中,她娇喝一声:“卢公子,看我破他们的阵眼!”少女身形如电,直取阵中持令旗的刺客。
那人挥舞狼牙棒砸来,攸宁却巧妙地顺着棒势旋转,短刀刺入对方腋下软穴。
刺客惨叫着倒下,手中令旗落地的刹那,地魁阵顿时大乱。
卢方天抓住时机,双手连拍八卦方位,施展天罡指的杀招“八卦锁魂”!但见金色指芒纵横交错,所及之处,刺客们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梁柱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醉仙楼的雕梁画栋在夜色中渗出森冷,石飞扬折扇轻转,暗藏的三寸寒刃破鞘而出。
他双瞳映着楼内血光,衣摆无风自动,周身泛起的晶莹光晕如寒潭结冰,正是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扇面《寒山拾得图》上的罗汉突然咧开嘴,黑血顺着画纹蜿蜒,在青砖上洇出狰狞图案。
“血影魔功重现江湖……”他的声音冷如冰棱,“悲苦大师,二十年前少林火窟你遁入魔道,今日便是你的劫数。”横梁上的阴影突然凝成人形,灰袍老僧踏碎瓦片落下,掌心紫黑如墨,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悲苦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好个乾隆皇帝!当年在苗疆杀我徒儿,今日又来坏我大事?”双掌拍出时,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竟在掌心凝聚出暗紫色气团。
石飞扬折扇划出半圆,冰晶随掌势扩散,在两人之间筑起冰墙。
掌力相撞的刹那,冰墙轰然炸裂,碎冰如暗器激射。
悲苦挥袖震飞碎冰,却见石飞扬已欺身而上,折扇化作刀势,正是百胜刀法中的“斩红尘”!
寒芒过处,灰袍被划破三寸,露出里面暗绣的火焰图腾——红花会“火部”标记。
“你果然投靠了红花会!”石飞扬暴喝,明玉功催动下,肌肤透出温润的玉色,“看招!”一招“观沧海”使出!掌风如惊涛拍岸,竟将四周桌椅碎片吸聚成漩涡,朝着玄苦面门呼啸而去。
老僧双掌连挥“韦陀杵”,却见碎片在半空凝冰,反向砸来!
此时,二楼传来琴弦崩断声。
苏黛的子母剑如灵蛇出洞,与卫年华的离别钩战作一团。
粘杆处统领的“钩锁乾坤”本就阴毒,此刻配合冰雾更显狠辣,钩尖每次擦过苏黛咽喉,都在她颈侧留下淡淡冰痕。
“姑娘可知,粘杆处的钩子为何从不落空?”卫年华压低声音,钩身突然吐出倒刺,竟是粘杆处秘器“追魂钩”!苏黛不答,剑势突然一变,竟使出武当“两仪剑法”中的“阴阳鱼”。
卫年华瞳孔骤缩——这明明是张召重的绝技!恰在此时,白振的铁爪撕裂最后一名刺客咽喉,转头见状,鹰目圆睁:“红花会何时偷学了武当功夫?”
石飞扬这边已展开“百胜刀法”,玉龙钩带起的幽蓝寒芒与玄苦的紫黑魔功激烈碰撞。
每一次钩身震颤,都在地面犁出深沟,青砖下的泥土竟凝结成冰晶。
悲苦连中三招“荡魔云”,肩头、胸口、丹田三处血洞翻卷,却仍狞笑着拍出“罗汉伏魔掌”:“你以为你的寒冰绵掌能困得住我?嘿嘿,你又不是左冷禅!”
石飞扬也嘿嘿冷笑道:“死秃驴,你连少爷的什么武功心法都看不出来,还妄称大师?哼!”
悲苦趁机拍出“大力金刚掌”,石飞扬双手一飘一引,悲苦的掌力正中一名蒙面刺客的胸口!而悲苦也闷哼一声倒飞,撞碎酒坛的瞬间,却见苏黛的剑锋正对着自己咽喉——她何时突破了卫年华的防线?
“公子小心!”攸宁的金乌刀劈碎飞来的暗器,卢方天的天罡指同时点中苏黛“肩井穴”。
苏黛闷哼跪地,子母剑跌落尘埃。石飞扬趁机又施展“移花接玉”,将悲苦的掌力引向立柱,整根楠木轰然倒塌,烟尘中他已欺近悲苦身后,玉龙钩精准钩住对方琵琶骨。
“说!红花会的总舵在哪?”石飞扬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意,明玉功高速运转下,悲苦被钩住的肩膀竟结出冰花。老僧惨笑摇头,突然咬破舌根。
石飞扬瞳孔骤缩,挥袖震开尸体,却见悲苦口中溢出黑血,竟化作毒雾弥漫。
“撤!”石飞扬暴喝一声,袖中龙涎香粉洒出,与毒雾中和成紫色烟雾。
卫年华甩出钩索卷住苏黛,白振抓起张召重跃上屋檐,众人破窗而出的刹那,醉仙楼内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不知何处的火药被引燃,整座楼阁在火海中扭曲崩塌。
姑苏河的水汽扑面而来,石飞扬望着怀中昏迷的苏黛,发现她腕间戴着的银镯刻着“红”字。
远处,寒山寺的钟声惊起群鸦,他摸出林若雪给的香囊,解药气息混着血腥,在夜雾中格外刺鼻。
“主子,悲苦的遗体……”卫年华轻声禀报。
“无需理会。”石飞扬凝视着熊熊燃烧的醉仙楼,玉龙钩上的“戒急用忍”四字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鲜红,“彻查苏黛的背景,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寒光更甚,“探究漕银多次被劫,与红花会究竟有何牵连。”
河面上,画舫的灯笼依旧摇曳生姿,仿佛刚刚的血战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石飞扬轻抚袖中半片龙纹锦缎,回忆起贵花楼暖阁中周薇柔颤抖的指尖。
江湖与朝廷的纷争,正如这姑苏河的流水,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他手中的玉龙钩,终将斩断这重重迷雾,让所有真相,无处遁形。
此刻,苏黛已被卫年华的离别钩逼至墙边。
她的子母剑上血迹斑斑,衣衫破碎不堪,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不屈。
石飞扬缓步逼近,折扇轻触她的咽喉:“粘杆处的‘流云三变’,何时变成了红花会的武艺?”
苏黛突然大笑,鲜血从嘴角溢出:“皇上不妨猜猜,当年是谁在您的玉镯里种下‘噬心蛊’?”
石飞扬腕间的和田玉镯突然发烫,蛊虫在玉中蠢蠢欲动。
他不动声色地调换解药香囊,却在触到苏黛手腕时,发现她脉搏紊乱,竟是中了比“噬心蛊”更厉害的“九转夺命蛊”。
苏黛望着石飞扬复杂的眼神,忽然低吟:“寒山寺的钟声,可还记得《孔雀东南飞》?”
醉仙楼外,暴雨倾盆而下,将满地鲜血冲刷成蜿蜒的溪流。
石飞扬望着怀中昏迷的苏黛,玉龙钩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宛如盛开的红梅。
远处,寒山寺的钟声隐约传来,却掩不住他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这姑苏城中,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石飞扬疾指点醒苏黛,让攸宁押着苏黛,随后率领众侍卫夜探寒山寺。
推开方丈密室,一幅《九龙夺嫡图》赫然在目,图中独缺四阿哥胤禛的身影。
石飞扬凝视壁画,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夺嫡的腥风血雨仿佛就在眼前。
而苏黛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亦泛起复杂情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