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法原谅却好喜欢
虽然八年不见了，可黑瞳和赤瞳的感情有多深，却是永夜始终都印象深刻的。
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最喜欢赤瞳的人是谁，不必说，这个人一定是黑瞳。
黑瞳说赤瞳死了，那么八成是错不了，毕竟她们是亲姐妹，因为共同经历了苦难，感情比起一般的亲姐妹要深的多，而且彼此的关系比起对他都还好，他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一个深爱着自己姐姐的妹妹。
“可是....这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打算按照常理那样去相信黑瞳，可永夜却总感觉有一股不协调的违和感，黑瞳应该没有理由骗他才对，而且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没有什么被骗的价值吧？
说到底....哪有亲妹妹会去说骗人说，自己的姐姐死了？即使是永夜他随便说赤瞳死了，黑瞳肯定也是会生气的，黑瞳自身又怎能会去说这种话？
“....难道说，我因为这些年的战事和噩梦太多了，精神过度紧绷，变得疑神疑鬼了吗？”
举起酒瓶，透过半透明的酒瓶望着天边的圆月，虽然初期还存在些许的怀疑，可是渐渐地由于找不出黑瞳要说谎的理由后，永夜选择了相信黑瞳，相信赤瞳已经死了。
不过....虽说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在真正的被告知了这项事实后，还是会出现了莫名复杂的情绪。
见惯了死亡，只是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不了的，但他还是想喝些酒，好让自己今夜得以安眠.....
当然，也只是这么想的而已，这些年他的梦境一直都是噩梦，可不管喝多少酒却都没有办法麻痹神经，因为....他的体质早已百毒不侵，酒精自然也无法对他起到任何作用，只是饮酒的习惯却有些改不掉了。
随着时间流逝着，夜色又变得更加浓重了，这对这些年里只要闭上眼帘，立刻就能看到那笼罩战场的火焰与无穷无尽尸山血海的永夜来说，又一个难眠之夜。
不过，就在他饮酒发呆的时候，他却注意到了远处的下方，有一个视线正不断注视着他，不带敌意....与前几日的同样有所不同。
顺着直觉的指引看了过去，在比先前那教会还远的地方，一处四层高的民宅楼上，他以超越凡人几乎能与鹰媲美的视力，可以看到有一个抱着造型奇特枪械的双马尾少女。
拥有长长的粉色头发，扎着双马尾，双瞳同样是粉色，就连衣服也是以淡粉色为主的连衣裙，仿佛粉色堆砌而成的少女映入永夜的眼底。
不过....永夜的关注点其实不是那不认识的少女，而是她手上快有一个人高，造型奇怪的枪械。
“....那长枪....是帝具吗？”
凝视着枪械，从现有对各式帝具的知识里，永夜很快根据那把枪的模样，想到了那把枪的名字———浪漫炮台·南瓜。
很奇怪的名字，和别的帝具【魔兽变化·百臂巨人】【炼狱招致·路比冈德】之类的，对比一下就能让人感觉到相当的....没有任何重点，总不可能是射出南瓜来吧？
不过，虽然是叫浪漫炮台，可实际上那帝具一点都不浪漫，是将使用者的精神能量转化为冲击波发射出去的枪械型帝具，虽然不需要子.弹可精神力那种东西就很难判定了。
根据使用者遇到的危机程度威力也会增加，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可以算的上是相当麻烦的帝具，还得把自己置身到危险之中，或者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才能发挥强大的威力。
这以精神做子.弹的枪械，在上个世界也是不存在的，但这个世界却偏偏存在，而且还为数不少，那超出常规的东西也就是一直以来都提到过的———帝具。
这些所谓的帝具是大约一千年前，现在这个帝国的开国皇帝为了维持长久的统治，以超乎想象的巨大财力和权力，召集了全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家、学者们，使用传说中超级危险的物种作为素材，加上奥利哈刚之类的稀有金属和大量失传的秘术，开发出的四十八件武器装备。
帝具之下还有臣具，那是在帝具创造之后的四百年，当时的皇帝也尝试制造帝具，但是却一直无法超越从前的武器，因此被那皇帝视之为耻辱，于是便讽刺这些武器为臣具，并将其封印了起来，不过实际上那些臣具虽然性能比不上帝具，但是相比普通的武器威力也是很高的。
准确的说，不管是臣具还是帝具，大都有着不小的缺陷，像浪漫炮台·南瓜需要主人处于危险之中，而弯刀型帝具，能够发出真空之刃的月光丽舞·风刃剑，特点是威力会根据月亮变化而变化，只有在月圆之夜才处于最强状态。
像王国和四百年前的皇帝，会试着打造超越帝具的东西一样，永夜同样也试着打造过帝具，狩猎超级危险种将其化为素材，加上奥利哈刚之类的稀有金属和最先进的秘术，由北境顶级学者铸造，最终出来的结果，就是打造出他腰间的长刀。
就在永夜思考帝具的时候，距离他很是有段距离的四层住宅屋面上的少女———玛茵，却在被发现后以为自己让永夜注视了，忍不住感到相当的不自在，另外从镜头里看到永夜，她同样也显得相当的惊讶。
五年的时间里，虽然在北境经常可以听到永夜的传闻，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五年了永夜还是回忆的那副模样，仿佛岁月根本没能在永夜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难道我记错了？其实五年前更加年轻吗？”
由于被永夜发现，玛茵在暗自念叨的同时因为永夜的视线而忍不住移开了脸，她此行到这里观察永夜不是什么任务，只是在帝都里逛街完索性留宿的时候，半夜睡不着出于好奇心才使用帝具浪漫炮台准备远远的观察一下永夜。
说实话，这种时候被永夜这个恩人发现让她很尴尬，只是被看到内心就会止不住的羞愧，因为她现在所处的革命军阵营虽然因为还没做出决定，可实际上却摆明了是站在北境的对立面。
五年前，永夜率军从北方进入帝国西部边境，在驱逐了入侵的西部异民族后，曾经在巡城时带给了还只是个孤儿正在被人欺负，对世界几乎要绝望的她以救赎。
而现在她却在革命军的阵营里，而不是在北境的阵营....这容不得她不感到羞愧。
但这也没有办法啊，虽然北境的部队并不是不收女兵，只要能达到男人的强度北境军也会招收女兵，可是她没有办法达到招收的要求，不提她只是小胳膊小腿的，就连年龄她现在也才十五岁，根本没有达到参军的条件。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特长存在，军队根本没有办法加入，可去政府工作，她在文职方面的水准也不如孤儿院里其他孩子，想报恩都没有办法。
为此玛茵很是伤神了一阵子，最后也只能外出另谋出路，在报恩无门的情况下，选择为了不再让和自己一样的孩子受到歧视而战斗，因此加入了当时并不针对北境，而是针对腐败帝国的革命军....或者说下属的夜袭。
也正是因为存在和夜袭的boss，娜洁希坦因为断了一只手装上机械义肢后，没有办法使用的帝具浪漫炮台·南瓜的契合，她才有了战斗的能力。
现在这样的情况让玛茵很是为难，如果革命军执意让她们对永夜进行暗杀，那么她就打算像最初的想法那样转投永夜。
可是，伙伴都在夜袭里....她不愿意对永夜出手，可却也同样没有办法做出背叛同伴的行为。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与最初发现了永夜就是需要暗杀的目标时的黑瞳一样，玛茵同样为目前的局势，出现了进退两难的烦恼。
背叛恩人或者背叛十四岁离开北境后，认识了....大概有快半年的同伴，要在这之中做出选择，无疑是件痛苦的事情。
当然....其实玛茵并不知道，在她烦恼的时候，因为没有敌意，永夜也没有心情做什么事情，所以在她自己都清楚什么情况的时候，她侥幸的逃过了一劫、
否则闲来无事做，说不定永夜会让人在她还在屋顶上烦恼的时候，将她所在的民宅楼下围起来逮捕了她。
毕竟虽然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看到玛茵的模样，可五年前顺手帮助的人即便记忆力很好所以还记得，但是玛茵却也和黑瞳一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现在根本认不出来。
隔日的上午。
黑瞳和筑紫因为腿部受伤，依旧只能躺在床铺上没有办法挪动，永夜基于与黑瞳的关系，让黑瞳和筑紫从副楼搬到了主楼更加豪华的客房，任由她们在此地养伤。
毕竟，这公馆房间多到根本用不完，九层高的主楼除了永夜所住的九楼外，其它都是空的，最多是现在三层客房住了她们两个伤员。
这住宅整体空荡荡的，毕竟本身也只是临时住所，因此没有什么秘密存在，除了永夜外同样也不存在什么别的需要防备的事物，可永夜本身却又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存在。
因此亲卫只是在外围巡逻、站岗，黑瞳和筑紫也得到了可以在这除了主楼五层以的自由移动许可，虽然....她们现在连出房门都需要新购买的侍女帮助她们坐上轮椅才能做到。
最初从餐厅里救出的三位身世清白的少女，艾尔、露娜、法尔，因为在最初的试用期中表现良好，而且也值得信赖的关系，成为了永夜的贴身侍女。
当然，说是贴身侍女，实际上也只是专门帮他整理卧室，制作和运送食物罢了，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这一天，永夜看望了一下黑瞳后，又很快在敲门后推开了筑紫的房门。
“又是艾尔吗？我....咦咦？！———啊！疼疼疼......”
无法下床走路的筑紫，半躺的靠在床铺的靠背上，望着窗外的公馆的花园，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话都还没说完，就在看到永夜的时候，本能的惊呼着往远离永夜的床边翻滚，一下就滚到了床铺底下，听声音应该是摔的不轻。
“....你，在干什么？”
“———别过来！”
永夜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的时候，筑紫立刻从地上起来，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趴在床边露出个脑袋，对永夜施以威吓，像是受惊的猫一样，就差那种毛发全部竖起来的那种感觉了。
“这是我的公馆，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说....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因为....因为你是变态！”
“....你知道吗？”
“什么？”
筑紫对永夜显得万分警惕，如果见势不妙她就会立刻跳窗逃跑，虽然....现在腿受伤了，但只是三层楼的高度还摔不死她，为了自己的贞操，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帝都....或者说整个帝国，消失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我要将你扣留，没有人会去管你，所以，在我面前，你是没有人权的。”
“你、你想做什么？！”
这危险的话，令筑紫忍不住挪动屁股，死命往后退。
永夜一步步向前，筑紫自然也是在地面上，一点点往后挪动，最终背部贴在了墙壁上。
感受到背后的冰冷，此刻，筑紫绝望了。
虽然这一回的任务前所未有的难，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在这里被人......即使不觉得她们这样的暗杀者能谈恋爱、结婚，但这样的结局，也绝对是她无法接受的。
“....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本身战斗力的差距就大到叫人绝望，现在腿部还受伤了，这种情况下筑紫能选择的，只是双手搭在窗台边上，打算以脑袋着落进行自杀。
可还没等她跳下去，永夜就从她的身后，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提离了窗台边，不自觉摇头低喃。
“....稍微有些刺激过头了吗？”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我就是死也.....”
“啊、等等，先别激动，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而且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慌什么。”
“玩笑？？”
因为永夜的话，筑紫下意识的停下了挣扎。
“对，毕竟你是黑瞳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做什么的，放心吧。”
“....不是朋友就会被做什么了吗？”
被放回床铺，筑紫将枕头抱在了胸前，一副防备色狼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
“小孩子？....我才不是小孩子！”
不满于小孩子的说法，情绪转换速度快的吓人的筑紫，就这么挺了挺确实不是小孩子能有的胸。
“....我指的是年龄，不是你的胸。”
永夜很是无语的从她的胸前扫过，下意识的摇起了头。
“而且不仅仅只是年龄，你的性格确实也跟个小孩子似的。”
“唔.....”
“其实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毕竟也是我伤的，刚好听说适当的开点玩笑能缓和气氛，所以就开了一点小玩笑，不过似乎不是很成功....嘛，看你这么精神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好好养伤吧。”
说完，永夜就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了，但筑紫却是在身后，忍不住大声吐槽道。
“这哪里是开玩笑啊！你这完全只是恐吓！是恐吓！”
“....是吗？”
永夜不解的转身，筑紫被他这认真不解的模样弄得一时哑然，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永夜也没有太在意这种事情就离开了，独留筑紫一人在房间里生闷气。
不过生完气后，筑紫就立刻想到了永夜虽然是来看望她这个伤者了，可所作所为好像只是让她受到惊吓，之后也什么都没有做，完全没有因为这其实说不上误伤的误伤而道歉，真的只是来看一看。
在更加气愤之余，她又回想到了先前永夜话里的一句关键词“毕竟你是黑瞳的朋友”，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黑瞳成为了他这个大人物的玩物？？
“不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瞳还小怎么看都是我更有魅力才对。”
猛的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排出脑海，筑紫开始头疼，自己到底该如何完成任务了。
这短时间里，她虽然有和这公馆里的侍女艾尔聊天，可那也只是因为艾尔心地善良，看她无故被打伤没有办法下床，所以才特意和她聊天。
从艾尔的话语中，筑紫能充分的感受到她对永夜的仰慕，据她所说，是永夜从别人的手里，将她们三人从地狱边缘救了回来，加上大将军的身份让三人都对他出现了崇拜，就像死忠粉一样，想拉拢策反的难度很高。
如此说来，要执行任务只能靠她和黑瞳了，虽然赤瞳背叛了她们，可筑紫相信黑瞳不会背叛她们，如果要背叛也早就可以背叛了。
此次任务唯一的可乘之机，就是永夜对黑瞳究竟是怎么看的了，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想办法完成任务。
现在她们已经进入了公馆，接下去就是顺应变化找出对策，做她们这一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虽然....实际上她们当暗杀者还没半年，第一次杀人也只是在长达八年的培训后，也就是五个月以前。
五个月前，在初次杀人任务结束后，筑紫曾经与还在帝国的赤瞳被指派潜入一个正在各地巡回表演的萨巴提尼马戏团当卧底，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取得了马戏团的信任。
然后....在马戏团的团长告诉了她们马戏团其实是革命军的暗探想邀请她们加入革命军时，确认了马戏团确实是叛军探子，她们将萨巴提尼马戏团的人杀了个干净，虽然其实不管是赤瞳还是筑紫，在相处了三个月后都感觉不忍，可是她们从小的教育是.....
“虽然初见面行为上是个变态，但和艾尔说的一样不是个坏人....可能的话我真不希望这个大将军是个坏人，但是....既然上面已经确定了他的存在会让大家变得不幸，我们也只能尽可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清除扰乱国家和平会让大家不幸的反叛者，这是八年前才成立的帝国暗杀部队成员，被灌输的思想。每杀一个人在他们的眼里，就代表又扑灭了一颗战争的火种，又稳定的国家的秩序，为国家效力就是在让大家幸福这种错误的想法。
诞生千年的帝国，由于大臣上位开始腐败加剧让地方百姓越发不满，因此帝国情报机关在八年前，草草的成立了这支专门用来扑灭叛乱火星的部队。
其成员都是作为兵器被灌输爱国思想培养长大的纯洁的孩子们，像筑紫、赤瞳黑瞳都坚信着，通过自己的杀戮能孕育出幸福，不过现在筑紫和黑瞳还留在暗杀部队里，可赤瞳却已经意识到这种行为的错误逃离了帝国暗杀部队，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就没有人能知晓了。
由于她们是帝国第一次培养暗杀者，而且这些暗杀者才通过培训方出去不久，虽然将暗杀的理论技巧背的滚瓜烂熟，可实际上的经验却少的可怜，因此与其说是暗杀者，其实很多时候她们都像是战士，战斗起来几乎也都是正面强杀。
“从反应上看....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心智感觉上也和普通人的差距并不大，但是动作....不像。”
看望被自己弄伤的筑紫，除了正常的探望意味外，永夜还存在一些不方便用在黑瞳身上的试探。
毕竟在黑瞳的身上，永夜自身的判断难免多多少少可能会受到些主观的影响，而如果是对陌生人那就可以是完全客观的进行推测了。
短暂接触他就能发现，筑紫不是普通人，而是像经过训练的....战士？
嗯，要说暗杀者的话，表情未免太过丰富了，要知道王国的国立情报机关里，那些从五百多年前就开始专门培养的暗杀者，对这方面的控制要求可是很高的，虽然他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就是了。
而筑紫的行为，一看就像不像是伪装出的模样，作为暗杀者就太失败了，作为战士倒是很像，只是....年龄十六岁的少女战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