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提着礼品,兜里揣着红封,沿着村里小道,来到了当地一位神婆家。
进了院子后发现,屋子门窗全部紧闭,也瞧不见一个人影。
“有人在家么?”
“喂,你好,请问有人在家么?”
夫妻俩喊了许久,未得回应。
丈夫把脸,贴到了客厅门上,透着中间深色玻璃窗向里看。
这一看,他眼睛当即瞪大,客厅里,竟满是这家人分裂的尸体。
眼睛接受的讯息太过震惊,导致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目光向上移动时,看见客厅长柜供桌上,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的神婆,正自己掏弄着自己肠子往嘴里塞进行啃食。
“啊!?。!?”
……
“别管我,快跑,快跑!”
男人含泪放弃了被铁板拦腰砸断的堂哥,开始向墓外跑去。
原本今日来至深山,只是为了寻一处古墓,找点材料,来前经过测算,此行顺优。
可谁知一队人,先是遇到忽然出现的山里瘴气,罗盘指针又失灵,好在他们也不是普通角色,克服了这些困难后,终于找到了那处墓地。
墓地并不凶险,只是一个清代地主小墓。
以他们的配置,这种墓真就是手到擒来。
可谁知下去后,先是甬道变得极为漫长,碰上了鬼打墙,后又是听闻了鬼啸,接下来各种匪夷所思的危机频发。
他们只是来地主小墓“借”点东西,可这遇到的阵仗,竟比那些大陵还要凶险!
一行人,就算各个身手极好,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在里头,最后一个人哭喊着跑出来时,刚爬出墓口,却又看见洞口四周,站着的密密麻麻的阴森身影。
他绝望了。
……
老屋门口,纳鞋底的老太太就坐在小靠椅上,死了。
她的眼珠子被自己用针挑了出来,放在了针线盒里。
她家里人,从老到小,从男到女,凡是靠近过来喊她的人,全部都默默地在她身边坐
下,接过她手里的针,将自己眼珠子挑下来,放入针线盒。
到了夜里。
针线盒里,眼珠子都放得溢出滚落了。
老太太身边,围坐了全家人,月光下,其乐融融。
……
直钩钓鱼的老人,看见池塘里饲养的锦鲤全部翻肚死了后,他神色灰白地跑回老宅。
他这家,并不擅长正面战斗,以推演算理作为立家之本,再加上擅隐藏,避因果,行家族分居之法,故而能躲灾消祸,绵延传承。
可反之也是如此,若是洞穴被仇人找到了,那下场必然也是极为凄惨。
在阴影下,他们十分可怕,可一旦被放在阳光下,他们其实很是羸弱。
现在,主家的位置竟被人找到了,那么那些分家,还能幸免么?
老宅很大,人口却不多,里头冷冷清清的。
他跑到祠堂里,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跪坐在蒲团上。
那是他的儿子,他年纪大了后,就把主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儿子。
自己另外的俩儿子,全部分家了出去,落于外省他地,改姓传宗,有生之年,不得归门。
“你上次启封召分家人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老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可自己儿子,却毫无反应。
“哗啦啦……哗啦啦……”
再抬头,老人惊愕地发现供桌上的所有先人牌位,全部落地。
老人的儿子,身体前倾,一缕缕黑气,自他身上升腾而出。
“爷爷,?疼!?”
“爷爷,?痛!?”
院子里传来哭喊声。
老人马上跑出祠堂,看见自己原本精致如瓷娃娃的孙子孙女,竟然一个个面容扭曲且狰狞,趴在地上开始诡异蜷曲。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我家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老人上前,准备帮孙子孙女驱邪,但他刚准备出手,孙子孙女忽然如厉鬼上身般猛地窜起,撕咬上他的胸口和脖颈。
看着印堂深紫,眼眸全白的孙子孙女,老人知道,他们彻底没救了,救不回来了,这是极为可怕的厉鬼不惜毁自身道行强行附身,才能换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撞掉一个人的魂魄意识。
两行清泪,自老人眼角滑落,他不甘地哀嚎道:
“即使有再大的仇,你为何要对孩子下手,你怎能对孩子下手啊!”
……
丰都,鬼街。
这座县城绝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宁静祥和的状态,虽说近些年外地游客渐渐多了,但县城里真正人气鼎沸时,还得是节假日或者庙会。
寻常的一天,天气预报连续报了几天晴,现实里却又连续出了几天大阴。
好在本地人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倒也没批评气象台预测不准是吃干饭的,因为当地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丰都的天气,得看大帝的心情。
终于,虹销雨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