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室内,一个神婆正在给人请先人上身,身前坐着翘首以盼的客人,可神婆忽然一个抽筋,随即口吐白沫,嘴里嚷嚷着:“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一队人正在布满瘴气的山林中行走,寻找一处古墓,为首者手中的罗盘,在此刻疯狂转
动。
老屋门口,老太太正在纳鞋底,针穿破了手指,鲜血流出,将洁白的鞋底染红。
池塘边,一个老头正在晒着太阳用直钩钓鱼,但钓着钓着,池塘里的锦鲤,全部浮出水面翻了肚皮。
有一个擅长推演算卦的家族,为了家族存续,以不同姓氏分居于各地,只在主家启封传信时,才受召唤,各小家出人前去为“家族”办事。
很多代以来,他们以这种方式,一次次为主家谋利,再由主家对各小家进行反补,他们也因此躲过了一场场劫难,且在暗处的水下,不断积攒着力量。
他们认为,属于自己家族的时代,即将来临。
但今天,这一刻,所有小家,这些精通卦象推演的人,甚至不用法器,只是单纯凭肉眼看,都能瞧出--大凶降临!
因为,
地府,不知所在,却又,无处不在。
……
梦鬼本体所漂浮的池塘边,一众帮其推算
的灰袍者,在此刻全部发出惊呼。
原本他们的推算都在合理运行,可忽然间,可怕的警兆自心底升起,手中运算的方向全部调转向自己。
他们赶忙停下了动作,但却一个个身形踉跄,遭受了一定程度自己推算自己的反噬。
只可惜,他们一个个都遮蔽了真实面容,要是能彼此坦诚相见,怕是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印堂发黑”,因为这已经明显到就算只有最基础面相基础的人,都能清晰瞧出的地步。
“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
“怎么所有因果都算到了我们身上了?”
与池塘临近的那座封印伯奇形神的屋内,被锁链困锁住的伯奇,当其变成人时,发出狞笑,当其变成鸟时,则发出啼鸣。
不变的是,它的眼里一直流露出深刻的快意。
…
桥上。
梦鬼吓得睁大了眼睛,那个女人所在的那个梦,虽然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至少还
像个梦的样子。
可现在,这个梦,竟成了一团巨大可怕的漆黑。
连它这个梦境的制造者都不敢想象,要是这个梦破开,将引发怎样恐怖的海啸,又将有多少人受此株连!
与此同时,桥另一侧的湖面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王八,开始逐渐退去。
他们“三家”本就不屑出手,但既然有一家忍不住要出手了,那再好不过。
不过,就算在那只乌龟看来,出手就出手,弄出这般阵仗……是不是有些过了?
……
此时,作为这一切幕后黑手背后的幕后黑手的身影,正在高兴地鼓掌。
原本盘膝坐在他身前闭目的李追远,也在此刻睁开了眼。
男孩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原本的我是怎么想的,但我感觉这已经超出了我原本的谋划效果。”
身影:“不用感觉,必然是这样的,因为你的原本计划里,可不包括我的存在。
我来之前你的计划是这个样,我来之后你的计划还是这个样,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李追远:“能告诉我区别在哪里么,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身影:“区别在于,你原本只想砍断一只手,现在,你是真的有机会,把那整个人彻底砍死。
这甚至超出了我对人彘的预料,因为我也没料到,你小子能有办法,把那位弄得这么生气,答应我,以后别靠近丰都地界。”
“可是这些我记不住,梦醒后,会忘记。”
“这的确是个问题。”
二人短暂的沉默后,又都露出了笑容。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去头疼,重要的,还是享受当下这片刻的欢愉情绪。
身影:“你小子,真的很像我,我们不仅有着一样的病,还有着相似的行事风格。
我相信,当你阅读我留下的书时,遍寻史书和各种记载,都不会有我丝毫痕迹记录。”
“为什么?”
“这也是天道最讨厌我的地方,因为那些与我有仇的家伙,都为正道所灭了。”
说着,身影伸手轻拍少年的肩膀:
“好了,那位大帝的怒火积攒得差不多了,你赶紧操控阵法,让他将那滔天怒意,释放出来。”
“嗯。”
李追远双手掐印,催动周围阵法:
“辰龙归位,巳蛇开吉!”
黑色的梦被打开,无尽鬼气怨念倾泻而出。
梦鬼发出一声惊呼,池塘中的本体马上睁开眼,一股脑地将周围所有灰袍人,全部强行拉入自己的梦中。
“这事是你们搞的,要下地府一起下!”
丰都,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变得极为阴沉。
一道普通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自丰都深处响起,又顺着天际荡漾。
“万鬼听宣,领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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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无病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