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我被你……”
“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不正经的书,少看。”
“我现在有点迷茫。”
“你把你生辰八字写下来我给你算算。”
李追远马上写下自己的八字,身影持笔在纸上划动,但他并未低头,而是盯着李追远的脸。
“哗!”
桌上的纸,忽然燃烧起来,顺便燃到了身影的右手,他毫不犹豫地左手化作手刀,“噗”的一声,将右手手掌切了下来。
“哎哟。”身影再次看向李追远,“呵呵,
哎哟。”
李追远:“哎哟,这是什么意思?”
身影:“小老东西,你在走……你在船上。”
“这是某种代称么?”
“直接说出来不吉利。
但你可真狠啊,也够绝,玩儿得也是真花啊,哈哈哈!”
身影笑着笑着,抬起头,望向游乐园上方的天空。
“我还是不理解……”
身影低下头,看向李追远,一字一字道:
“你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装可怜,也没必要寻求什么庇护,这是你自己挖的沟,我们仨都是你引来的王八。”
李追远面露痛苦,他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不去苏醒。
“不用再抵抗了。”身影发出一声叹息,“你是安全的,他们这次,会被你给玩儿死。”
“我醒了,就得从头来过,然后就不记得你了?”
“嗯。”
“我还是想和你再说会儿话。”
“仅仅是想说会儿话这么简单?”
“不然呢?”
“换位思考,我想要的,只会更多,我相信,你也一样。”
身影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那只手,还没恢复,依旧断裂。
“他娘的,这水,还是这么凶。”
李追远:“你觉得我还缺点什么?”
“我又不是你。”
“你刚刚说了,你可以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你觉得还缺点什么?”
身影伸手,向东西两侧指了指:“他们俩,都太含蓄了,我会觉得,缺点热闹。”
李追远:“那我应该也是这般觉得的。”
男孩抬起头,看向身影的脸,虽然对方仍然模糊,但彼此可以捕捉到对方的目光。
身影:“那就,再添一把火?”
李追远:“你教我。”
身影:“按照正常节奏走,这般下去,迟早会有一个先心烦,抬手抹去一些东西,但这
怎么能过瘾呢?
得把他们其中一个,搞得怒不可遏,搞得气急败坏,搞得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去当那一把刀!”
身影再次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失去的右手:
“只断一只手怎么够呢?
怎么着也得砍去四肢,戳瞎眼睛,割掉舌头切掉耳朵,剜去鼻子,再找个新鲜的粪缸,给人家好生供起来。”
李追远:“能做到么?”
身影:“你能力肯定不够,但放心,有我在。”
李追远:“你教,我来做。”
身影:“先二选一选择激怒哪一个。”
李追远:“你来帮我选。”
身影:“其实激怒哪一个,都会在以后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但我建议,把那只龟先放一放。
因为另一个,至少还有个人样,而且他受到限制,不能离开那个地儿。
最重要的是,我怀疑另一处地方,牵引他过来的,是血缘。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血缘子嗣站在你这边。
他肯定是不在乎绝后不绝后这种事的,但有个后人跟着你,以后好歹能搭上点话,选择自己受死的刑罚时,能挑一个稍微痛快点的。”
“后果这么严重?”
“怕了??”
“更有趣了。”
“啧。”
身影走出长廊,来到外头空旷处。
“我以前闲暇时,是写过一些书,但那都是偏基础的,不好意思。”
“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我道歉?”
“因为确实是不好意思,我写那些书的初衷,可能不是那么友好,当时的我,还有些幼稚。”
“那要是换做现在的你呢?”
“我会写下更大的恶意。”
李追远:“谢谢。”
“小老东西,你看好了,我不知道你具体
看了我多少书,我脑子里现在的记忆也不全,但我还是有些东西,并未留在书里。
你且仔细看仔细学,仔细领悟,光是死记硬背,是不够的。
这里因果错综复杂,那两尊又都在这里,怕是南柯一梦后,潮水冲刷,你在这里的记忆基本都会被抹去,能真正学到多少,就像你先前那样,只能是吃透的那部分。”
身影的脚下开始构建阵法纹路,他的左臂挥舞间形成术法,他的嘴巴吞吐,幻化出气象。
这是他的阵法、术法和风水感悟。
李追远有种预感,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等自己苏醒恢复记忆后,必然会万分遗憾。
但哪有当老师的,三堂课一起开的?
李追远开始一心三用。
记忆中,自己以前并未这般尝试过,因为应用场景并不多,只是偶尔一心二用应付一下。
但不知道怎么的,一心三用之下,竟意外得顺畅。
身影所表现出的阵法、术法和风水,像是被男孩自己分割出了三部分,全部显露在面前
的三张棋盘上。
外在形式不重要了,自己直接以黑白棋子,记录其神韵!
先吃透内核感觉,外部的枝条,等自己有空时可以慢慢去逆推补全。
身影没有停止,李追远则在三盘棋上快速落子,跟上进度。
男孩甚至还有余力分心去想其它:
看来,自己以后挺喜欢下围棋的,棋艺感觉比现在明显高出很多。
同时,男孩还有些许疑惑:
自己以后是要应对怎样一种艰难复杂的局面,竟把一心三用运用得如此顺滑?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只不过在梦里,对时间流速的感觉会失真。
忽然间,李追远发出一声闷哼,摔倒在了地上,眼耳口鼻里全是鲜血溢出。
身影也停止了教学。
李追远愕然抬起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你在企图偷偷控制我?”
就在刚才,他察觉到一股特殊的意志,正试图控制自己的思维,而在这里,能称得上独
立个体的,只有自己和他。
身影沉默不语。
李追远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控制我?”
身影发出一声叹息:“唉,你居然连这个,也学过。”
“我学过?”
“我说过的,只有吃透的东西,才能在这里表现出来。”
“那又怎么样?”
身影弯下腰,看向李追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东西,你是不是有病?”
李追远的瞳孔一缩。
身影伸出手,拍了拍李追远的肩膀:“怪不得,我能被牵引到这里来,我之前还在思索原因,呵,居然是落在这里。”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
“小东西,既然你有那个病,那你不老,你真实年纪应该不大的。可能,就比你现在,只大那么一点。”
“我的真实年纪?”
“因为刚刚画阵法时,我看出来了,你没有用武的习惯,你还没练武,应该还没到年纪。”
“我还未成年?”
“妈的,真畜生啊!”
身影忽然发出了怒吼。
这愤怒,让李追远感到莫名其妙。
“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畜生!?”
“你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它肯定会给你提高难度,它会故意与你较劲,它会刻意刁难你,这不是因为它有情绪,也不是因为它变坏了,而是因为我来过。”
“因为……你来过?”
“它绝不会允许,第二个我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