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欢迎?”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意外,听说京城出了大事,你这会不在京城,怎会在西北?”
“你不知道吗,侯府的老太太过世,我来给平江侯送信。莫非你忘了平江侯姓陈。”
“没忘,不可能忘。就算我忘了自己的姓氏,也不可能忘记侯爷的姓氏。”刘道闻嘿嘿笑着,一如既往的谄媚,还带着一丝猥琐。形象不怎么样。
其实他本人长得五官端正。当官的嘛,就没有丑的。长得丑的人,早在科举的时候就被淘汰了,除非天赋异禀之辈。就是那个气质,当了这么多年和尚,依旧是个糊弄人的野和尚,心不诚,也不够干净,脑子里依旧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老太太过世,侯府怕是避免不了一场变故。哎……我现在也是一头乱麻,平江侯那里让我等他吩咐,这都几天了,朝廷的使臣还没到来。刘大人,你昔日也是混官场的,你说说,接下来侯爷是个什么处境,侯府又是什么处境?”
陈观楼虚心求教。
正所谓旁观者清。
又是混过官场,历经生死的旁观者,定有几分能耐。说不定能说出一番颇有见地的话。
陈观楼从不小觑这帮当官的,脑瓜子好使得很!
刘道闻果然认真琢磨起来,“陈狱丞确定朝廷派出了使臣?”
“百分百确定。不仅朝廷派了人过来,宫里头也派了人。具体要做什么,能猜到吧。”
刘道闻点点头,“自然能猜到一点。朝廷的使臣,一是慰问,这是应有之意。其次,恐怕是要让侯爷交出兵权,回京丁忧。”
“但是侯爷还没有上表奏疏。说是要等宫里的人到了后再上表。”
“奏疏早一点晚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府老太太过世,侯爷身为儿子,无论如何逃不了孝道。纵然老太太不是亲娘,但是孝道就是孝道。除非陛下愿意夺情。但是这又势必引起天下清流的非议,于侯爷的名声不利。”
“侯爷是勋贵,不是文臣,名声这一块没那么严重。关键是,陛下肯定不会夺情。”
“未必!”刘道闻悄声说道:“听闻皇陵遭到惊扰,至今还没有查到幕后指使者。这事若是操作得当,陛下纵然不愿意,恐怕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下旨夺情。”
陈观楼微微挑眉,很是好奇,“你仔细说说,怎么个操作法,能逼着陛下下旨夺情。”
刘道闻神秘一笑,故作高人姿态,“这得看平江侯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不同的筹码,就有不同的操作模式。不可混为一谈。”
陈观楼琢磨了片刻,突然问道:“当年你跟着江湖混,莫非就是靠着脑子混到了天牢?”
一记绝杀!
刘道闻气得破防,“陈狱丞莫要胡言乱语。贫僧之所以混到天牢,全赖那帮御史,还有身边的一群猪队友。先帝过世的时候,若是我在京城,说不定江图还有一线生机。”
吹牛不上税,反正江图已经死了,随便吹嘘。
陈观楼似笑非笑,表情分明在说:你看我信吗?
刘道闻急切道:“并非我吹嘘。江图最大的罪名是什么,不就是蛊惑陛下,祸乱朝纲。如果江图当时能供出一个地位身份更高的人,未必不能活。”
陈观楼却摇头,“正因为江图有可能供出地位身份更高的人,所以他必须死!就算皇帝金口玉言留他性命,他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刘道闻悚然一惊,细细一想,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