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声一起,却带着恐怖的内力不断袭来。
悲苦长老面色陡然一变,口鼻溢出鲜血,显然猝不及防之下已经被梁进音功所震伤。
与此同时。
“唰!”
只见刀光一闪。
慕遮罗已经抽出弯刀,一刀劈斩在了悲苦长老指向梁进的手上。
悲苦长老的手腕处被一刀斩断,断口平滑,却血流如注。
“锵!!!”
一声脆响,慕遮罗已经收刀入鞘。
悲苦长老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断腕处,惊恐惨叫起来。
梁进从椅子上起身,衣袍无风自动,一步一步走向悲苦长老,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头。
他边走边说:
“我从踏入大乾起,就没把所谓万佛寺放在眼里。”
他来到了悲苦长老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悲苦长老的灵魂:
“再有下次,断的就不是手。”
悲苦长老踉跄后退,望着梁进眼中森然的杀意,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强压下恐惧,带着弟子狼狈离去。
而梁进站在原地,神色冷漠。
慕遮罗不解道:
“楼主,就这样放了这几个秃驴?”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慕遮罗仿佛一头被束缚的困兽,刚升起的杀气,难以迅速压制消散。
他只觉得还是在西漠痛快!
梁进带着他们一路杀杀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得血流成河。
青衣楼一路杀伐,马蹄过处,敌人的头颅如西瓜般滚落,鲜血染红了黄沙。
而进入大乾之后,反而杀得不痛快了,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抓狂。
丁先生轻抚胡须,目光深邃如渊:
“这个悲苦长老如此强势却又冒失,恐怕是受人挑拨,没打听清楚我们的情况就敢来抢夺《摩诃伽罗护法功》。”
“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们就彻底同万佛寺结下死仇,那么正符合背后挑拨之人的意。”
“在没搞清楚背后情况之前,楼主留他一命才是对的。”
慕遮罗闻言,烦躁地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发出一阵低吼:
“我们青衣楼才刚来大乾不久,究竟是什么人要在背后搞鬼?”
“我知道了!一定是王怀霜那个臭婆娘,我当初就该一刀宰了她!”
一想到王怀霜那张带着伤疤却依旧艳丽的脸,他便恨得牙痒痒,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巴不得亲手将那张脸给撕碎!
丁先生却微微摇头:
“未必是她。”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各方势力汇聚雍州城,暗流涌动。”
“也不排除有人企图驱狼逐虎,借刀杀人。”
“楼主,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好好打探情况,相信总能抽丝剥茧,寻找出线索来。”
梁进负手站着,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看了一眼【千里追踪】的面板,上面显示屠邪王距离雍州城,恐怕还有几日的路程。
沉思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如铁:
“传令下去,所有人收拾准备。”
“一个时辰后,我们离开雍州城。”
这个决定,让众人都是一愣。
今天刚到雍州城,这就要走了?
他们的心中还盘算着如何应付这场阴谋,却突然听到梁进居然要走,这让众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慕遮罗诧异道:
“我们来雍州城,不是让青衣楼在武林大会上一举扬名,从而彻底在大乾站稳脚跟的吗?”
“尤其刚得罪了万佛寺,要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让大乾英雄豪杰们以为我青衣楼怕了那万佛寺!”
丁先生却若有所思,随后眼睛一亮。
他看了一眼慕遮罗,心中微微摇头。
这个慕遮罗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别的方面却差了不少,难怪他在斯哈哩国的权力斗争之中败得一塌涂地,以至于只能举族迁徙。
于是丁先生解释道:
“楼主这一招以退为进,乃是一步妙棋!”
“雍州城如今就是一锅沸水,各方势力如同沸腾的气泡,随时都会爆裂。”
“随着距离武林大会愈逼近,这里的明争暗斗阴谋算计只会愈发激烈。”
“我们此刻抽身,既能避开锋芒,又能以静制动,等待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有了丁先生的解释,众人纷纷恍然大悟,看向梁进也目露钦佩。
于是所有人当即领命,前去准备起来。
客堂之中,只剩下了梁进一人。
梁进则返回了座位上坐下,重新倒了一杯茶。
他可不在乎什么武林大会。
更不打算参与其中。
梁进从未忘了自己率领青衣楼进入大乾的真正目的——协助本体和分身应对皇帝驾崩之后的乱局。
如今皇帝驾崩在即,梁进可没空留在雍州城陪这里的人玩。
虽然他承诺过帮王怀霜杀屠邪王。
可如今钱已经在手,那就是他说了算。
梁进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在什么地方动手,可由不得王怀霜了。
杀屠邪王的行动,王怀霜也只能配合梁进的行程来进行。
在达成目的之前,梁进为了顺利赶路已经保持了很大的克制。
若是还有人再敢阻拦他的行程,那他也只能一路杀过去了。
彻底肆无忌惮之后的青衣楼,定然会让那些挑衅者后悔。
他端起茶盏。
茶汤里,自己的倒影咧开嘴角,宛如一只西漠来的恶鬼。
…………
傍晚时分。
夕阳如血,将雍州城染成一片猩红。
青衣楼众人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座充满阴谋与纷争的城池。
这样的情况,让雍州城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原以为青衣楼也是来凑这武林大会的热闹的,可谁成想,人家只是稍作歇脚,居然连过夜都没留下过。
这也让许多暗处思虑如何利用好青衣楼之人,一时间猝不及防。
王怀霜的院落中,一声巨响震碎了黄昏的寂静。
得知青衣楼离开的消息,她愤怒地一掌拍向桌子,檀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孟星魂!你竟敢耍我!”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双目通红,脸上的伤疤因愤怒而扭曲,宛如一条条狰狞的毒蛇。
“两千万两银子,岂是你说拿走就拿走的?”
“青衣楼,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从来只有缉事厂自己食言,却还没人敢对缉事厂食言。
她紧握的拳头噼啪作响,心中的愤恨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