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事始终让他感到颇为疑惑。
每次让主心骨去找那管事,交代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那管事跟那处院落的存在,就像是给他们这支队伍提供物品的仓库或是战时的一些保障以及临时避难落脚的地方一般,像是他队伍的一道保障锁。
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的。
其实,大部分队伍之中的队员皆是一致认为这处院落就是一处较为隐蔽的能够放杂货的铺子,而那名管事,则是个让他帮着队伍喂养些马匹,顺便给那个杂货铺子看门的。
所以,即便是刚见那管事之时会被他的冷酷气场所震慑,但由于他并不会发脾气甚至是不怎么多言语,让他们那些人也便是认为那管事就是个纸老虎,根本不必理会纸老虎的喜怒哀乐,说起话来也就愈发地不计较起来。
然而,他确实因为队里的那些琐碎繁杂的事情,错过了他在队里的那段最自由的时日。
那段时日,他还是能够十分自由地进出队伍,他也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担了一个“骨老二”的名头,真有可能一跃变成队里的二当家了。
那时,他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他的洋洋得意,并非是自傲自大,也并非是不再平和地跟队友相处,而是转化成了每日更为积极地处理队中事务以及乐此不疲地为队伍的未来做着规划。
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十分地有干劲,好像有股子永远使不完的劲,也是真正快乐、满足的时日。
但是后来,他也是逐渐地清醒过来,不再为那些虚幻、飘渺的东西蒙蔽他的头脑,他开始分析着队里所有人对待他的的目的或说是队里各人对他如此态度的用意是什么?
越是思考这些,便越是让他的头脑清醒过来,不再那么昏昏沉沉,受人蒙蔽。
他便也是不再让队里人喊他“骨老二”、“老二”,甚至“二当家”这样的称呼。
他也是意识到了一股无形的危险正在朝他步步逼近。
而后来,他再反过去看时,却是知道了那段反省自己的时日的那股莫名感受到的危险从何而来。
虽然他并没有因为那些称呼而自满自傲,对他老大的态度也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亲切一些。
但这些事情,不管是在处理队中事务的得力上,还是在那些队里人的称呼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皆被他老大观察在眼中,嫉妒且恐惧的种子,也在某一日,悄悄地在他的老大心目中,生根发芽。
那也便是他来到队里这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悲剧的开始。
“也许,世人便是这般的见风使舵吧!”这是他那段时间得出的结论,也是一种感叹、一种解脱。
他正是因为如此地开解自己,才能够让他愈发不惧亦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亦或是恶语相向。
人是有血有肉的,说是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甘心,那通通都是假的。
这事任是发生在谁身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真正的不在乎呢?
那是他一点一滴为之付出过心血的队伍,也是他手把手地一点点教导、指点过每一个的对友。
他甚至对于每一个人的优点、缺点以及致命点,都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他了解别人,他以为别人也会像他一样关注他、了解他,他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根本是不辨是非之人。
究竟是那些人不辨是非,是对是非对错真的分不清楚,还是说,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在他身上多花费一丁点的时间,不愿意去分辨是非。
他没想过,跟自己朝夕相处,平里日都是喜眉相对的那些人会不听自己解释,便是直接认定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队里的那些人,除了传谣的虚伪老大和唯一站在自己那边的小路以为,旁的人便是直接认定那个有关于他的谣言,那个传闻里的角儿,才是真实的他,而平日里跟他们友好相处的那个人,那个对他们悉心培养照料之人,仿佛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一般,永远的消失在了他们的心里。
是以,付出过这么多却得到反向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不在乎?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以为他的人心是肉长的,而那些队友的人心应当也是肉长的。都活在同一个世上,他没有想过原来人与之间的想法竟然是如此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相反的差异竟然也是如此之大。
他以为他的队友的心也是跟他一样是有血有肉、是热乎的,但没想到那些人的心竟然是石头做的,郎冰冰的,丝毫不念旧情。
传谣的老大不是好人,信谣的他这些队友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从队友变脸如此之快的反应上,他甚至是有一种感觉,便是他的那些队友,可能早就对他产生了一些不满,便是借助这个时机将他一举扳倒。
他想过一种可能,便是他的那些队友可能根本不在乎谣言的真相如何,他们也许只愿意达成他们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了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只愿意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去确定一些事情的“正确性”,尽管他们知道这个他们认定的结果可能是错误的,尽管他们大概能够知道,也能够猜测出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也许他们知道相处多日的这个对伍里的主心骨的人品不差,甚至对于谣言的真实性,在他们心中暗地里也是会划一个问号。
但是,他们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对他们的这个主心骨各自都瞧不上。
可能是因为他的唠叨,可能是因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也可能是队里的某些人也想要跟他一样风光地成为队里的二当家,当上这队里实际上的老大。
然而,现实往往残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