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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意外

第273章 意外

这日夜里陈斯远与邢夫人略略缱绻,因忽来雷雨,便只得草草收场。却不知二人才散去,便有管事儿的领了婆子来四下找寻。

本待将多姑娘与其姘头捉个现行,谁知扑了一场空,只在墙头寻见一只叫春不迭的野猫。

上到管事儿的下到粗使婆子,谁乐意顶风冒雨的夜里来巡视?哭笑不得之余,转天只与王夫人交代乃是猫儿作怪。那王夫人一脑门子官司,只打发了玉钏儿知会妙玉一声儿便不再多管。

陈斯远与邢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且前者一早儿便出去寻那二位好哥哥了。徐大彪虽不曾进慎刑司,却也为内府小吏,厮混一年下来,这京师各处自是门儿清。

陈斯远与其计较一番,徐大彪只道:“朝廷虽不禁刀兵弓箭,可首善之地妄动刀兵总是不妥,须得寻了顺天府衙役才好办事。陈兄弟若是信得着,我刚好识得顺天府刘捕头,咱们何不将计就计,既拿了贼人,又送了刘捕头人情?”

陈斯远自是应下。隔了一日,徐大彪寻了刘捕头来相识,几人寻了个脚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错非刘捕头还记得陈斯远乃是举人,只怕就要与其斩鸡头、烧黄纸了。

不提陈斯远情形,却说宝姐姐来寻了两回,偏生都不曾撞见陈斯远。她本就是心思多的,难免多想了几分。

这才才从清堂茅舍回返,便有黛玉在凹晶溪馆遥遥招呼。待宝姐姐到得近前,黛玉便打趣道:“你们瞧,宝姐姐这两日往那处可是去得勤快。”

此间只惜春与邢岫烟,邢岫烟素来伏低做小、置身事外,闻言只掩口而笑;惜春情知二姐姐迎春与陈斯远已无可能,便也打趣道:“宝姐姐何时过门啊?”

宝姐姐顿时气恼不已,追着黛玉、惜春两个胡闹了半晌。

仲夏时节天光正好,比照五月末的闷热,此时多了几许清风,倒也畅快。几个姑娘家耍顽一会子,惜春便叫嚷着要顽手球。

宝姐姐便道:“只咱们几个只怕无趣……怎么不见二姐姐、三丫头?你们且等着,我去闹了她们来。”

说罢便往缀锦楼而来,谁知过得翠烟桥,遥遥便见不知何时归来的陈斯远正匆匆过了蜂腰桥往北行去。

宝姐姐探出团扇张口欲唤,却知实在不妥,这才生生止住。当下脚下加紧,不一刻到得蜂腰桥左近,谁知抬眼看去立时没了陈斯远的身影。

宝姐姐蹙眉不已,左看右看,便盯着那秋爽斋好一阵发怔。心下笃定陈斯远定是去寻探春了,若自个儿随了过去,只怕二人难免多心。

正思量着,忽见面前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的迎风翩跹,十分有趣。

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

倒引得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的滴翠亭,香汗淋漓,娇喘细细,也无心扑了。

刚欲回来,只听亭子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周围都是雕镂隔子糊着纸。

宝姐姐忽而听见内中人说话儿,便停住脚步往里细听。

只听内中一人说道:“真真儿愁人,姑娘进取一阵儿,惫懒一阵儿,这般时日何时是个头儿啊?”

另一人说道:“我便说咱们姑娘扮惯了木头,如今便成了真木头。处处顾忌,回回思量,眼看着人家越走越近,她却没了主意,整日介只知捧了经文诵念。”顿了顿,又道:“左右我眼看到了年岁,再有二年求了大太太放出府去就是了。你差我一岁,说不得便要随着姑娘一道儿嫁了去。”

先前的丫鬟叹道:“姑娘这个性儿,上赶着的好姻缘都求不得,我哪里敢陪嫁了去?说不得便要去配了小子。”

后面的丫鬟嬉笑道:“谁不是呢?”

不料先前的丫鬟立马驳斥道:“姐姐当我没瞧见?你缝的平步青云袜莫非是给自家兄弟用的不成?快说说吧,到底是琏二爷还是谁?”

外头的宝姐姐听得蹙眉不已,这会子已然听出来内中乃是缀锦楼的司棋与绣橘,心下鄙夷之余略略咬了下唇,思量一番忽而生出一计来。

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探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藏!”

内中司棋、绣橘两个刚一推窗,正撞见宝钗笑吟吟扑来。二人俱都唬得一怔!

宝钗反向她二人笑道:“你们把探丫头藏在哪里了?”

绣橘道:“何曾见过三姑娘?”

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她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她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

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中说道:“一定又是钻在那山子洞里去。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

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她二人是怎么样。

亭中绣橘信以为真,唬得慌张不已,忙道:“了不得了,三姑娘方才蹲在这里,定是将咱们的话听了去!”

司棋蹙眉道:“那又如何?”顿了顿,忽觉不对,道:“不对,三姑娘最是眼里不揉沙子,若果然听见了,哪里还会避开?说不得便要进来教训咱们两个呢!”

绣橘琢磨了下,颔首道:“是这个理儿……那方才宝姑娘?”

司棋眯眼冷笑道:“哪儿来的三姑娘?我看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宝姑娘!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花马吊嘴的唬弄谁呢?她这会子得了意不说,还想着祸水东引!”

绣橘也恼了,却为难道:“到底人家是姑娘,咱们只是丫鬟……这事儿只怕——”

司棋冷哼一声,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那边厢,宝姐姐无心去寻迎春、探春,干脆过了蜂腰桥,想着兜转一圈儿再去凹晶溪馆。谁知刚过了藕香榭,遥遥便见陈斯远与李纨一并出了稻香村。

宝姐姐眨眨眼,心下莫名其妙。本当陈斯远去了探春的秋爽斋,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番是来了稻香村。

遥遥见二人面上凝重,低声嘀咕了几句,陈斯远这才拱手作别,旋即扭身便逾越自个儿打了个照面儿。

宝姐姐戳在藕香榭左近瞧过来,陈斯远面上凝重之色霎时间褪去,顿时噙了笑意摆摆手,旋即快步寻来。

宝姐姐顿时心下一暖,暗自责怪自个儿不该多事。想来也是,那三丫头才多大年纪,且他与自个儿正是柔情蜜意之时,半点移情别恋的架势也无,自个儿真真儿不该胡乱思忖。

转眼间陈斯远到了近前,低声唤了声儿宝姐姐,宝姐姐回过神来,只因觉着自个儿方才办错了事儿,便又暗自责怪陈斯远:若不是这几日他神出鬼没的,又怎会引得自个儿胡思乱想?

于是面上嗔怪道:“这两日不见人影,都忙什么了?”

“大事,要紧事!”

陈斯远四下瞧瞧,眼见左近无人,干脆扯了宝姐姐进了藕香榭。

宝姐姐慌乱不已,进得内中慌忙挣脱,娇嗔道:“让人瞧见了怎么办?”

陈斯远道:“这不是没人瞧见吗?”当下遮掩去李纨的确得了七万两银钱,只说那李信崇信口胡诌招惹了歹人来,如今害得贾兰有学不能上,只好憋闷在园子里。

又细细说了这两日自个儿寻了妥帖人手,打算设计将那歹人一举成擒的事儿说了一通。

宝姐姐听得心惊不已,听罢才道:“这……这等大事儿报官就好,你又何必参与其中?”

陈斯远苦笑道:“若能报官,我一早儿就报官了。”

这消息乃是马攀龙说的,其人如今身处慎刑司,陈斯远总不能说自个儿的消息来自慎刑司吧?那岂不是将马攀龙给卖了去?

再者,歹人到底在不在京师还犹未可知,此时报了官打草惊蛇,一旦贼人远遁千里,来日再寻机报还……岂不得不偿失?

陈斯远将道理说了一通,又说先前李纨借钱之情,宝姐姐便关切道:“旁的我不管,了不得多出些银钱就是了。你身子单薄,可不好去捉贼!”

陈斯远笑道:“这两日募集了十来个好手,那贼人有三五个顶天了,又哪里轮得到我来动手?”

宝姐姐这才松了口气,虽心下有些嗔怪陈斯远太过有情有义,却也知他能这般待李纨,来日待自个儿定不会错了。因是又关切了一番,便不再拦阻。

忽而想起旁的来,宝姐姐便道:“这等事儿,你可与府中说了?”

陈斯远道:“正要去前头寻老太太说道,可巧就撞见妹妹了。呵,那事儿不急,我先与妹妹说会子话儿。”

宝姐姐顿时愈发熨帖,只觉丹田一股暖流四下游走,错非晴天白日,只恨不得扑在其怀中温存一番才好。

便是如此,宝姐姐将柔荑探过来握了握陈斯远的大手,娴静笑道:“还是大事要紧,你若想我……只管夜里来寻我。”

陈斯远顿时意动不已,眉毛一挑欢喜道:“果然?”

宝姐姐一怔,忙道:“我说的是在外头……可不好让你再来蘅芜苑。”

陈斯远故作蔫头耷脑,道:“也行吧。”

宝姐姐哭笑不得,又揉了揉其手掌,温声道:“咱们好好儿的,日子还长着呢。”

陈斯远哼哼两声,愈发意兴阑珊。宝姐姐眼见其又无赖起来,偷眼瞧瞧见四下无人,飞快凑过来在其唇上一点,这才红着脸儿催着他快去前头。

陈斯远不情不愿起身,一步三回头而去,直把留在藕香榭中的宝姐姐瞧了个掩口而笑。待其身形不见,宝姐姐不由心绪大好,当下寻了探春往凹晶溪馆去耍顽自不多提。

……………………………………………………

却说陈斯远自大观园出来,一路过西角门、粉油大影壁、穿堂,便到了荣庆堂后身。兜转过来到得前头,自有鸳鸯打抱厦里纳罕迎来,上前一福道:“远大爷可是有事儿?老太太这会子还没睡醒呢。”

陈斯远蹙眉说道:“劳烦鸳鸯姑娘,我这儿有一桩十分紧要之事要与老太太言说。”

“这……”鸳鸯抿嘴思量,暗忖这位远大爷情知老太太不待见,若非十分紧要,只怕也不会急吼吼寻来。

当下便道:“那远大爷稍待,我进去瞧瞧。”

鸳鸯扭身进了房,自有大丫鬟琥珀引着陈斯远进了内中。

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琥珀又奉上一盏冰镇的酸梅汤来。陈斯远饮了半盏,便听得内中窸窸窣窣,旋即便有鸳鸯探头道:“远大爷稍待,老太太起了。”

少一时,果然便见鸳鸯扶着贾母行了出来。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来迎。

那贾母因不曾睡好,虽脸色难看,却也分得出好歹。当下朝着陈斯远颔首,命其落座,自个儿落座了赶忙问道:“远哥儿有何急切之事?”

陈斯远起身拱手道:“老太太,此事紧要,劳烦屏退左右。”

贾母心下愈发纳罕,瞧了鸳鸯一眼,后者招呼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陈斯远又道:“晚辈僭越了。”说罢上得前来,弯腰压低声音与贾母嘀嘀咕咕耳语起来。

略略说过前事,陈斯远这才退后一步说道:“因大嫂子不想张扬,这才将此事遮掩下来。谁知李信崇酒后失言,不明就里之下只当大嫂子得了银钱无数,正巧被贼人听了去。

晚辈有一好友便在慎刑司,刚好探知此事,又知兰哥儿如今在我新宅读书,这才急匆匆来告知。”

贾母听得瞠目不已,当下竟不理会那劳什子贼人,只直勾勾盯着陈斯远道:“一万两……一桩事?”

“正是。”陈斯远回道:“李信崇来讨金刚经,大嫂子无奈之下又求晚辈代为疏通,使了一万两银钱,这才让李信崇入王府为清客。咳……谁知……”

“一桩事……一桩事……”贾母念叨着,一双浑浊眸子不禁愈发清亮起来。

陈斯远心道不好,紧忙找补道:“这个……王爷说了,一则性命,二则前程,且只应在大嫂子母子二人身上。”

那端坐的贾母却浑不在意,又默不作声思量一番,忽而抬首问道:“远哥儿,你以为兰哥儿如何?”

陈斯远实话实说,道:“大嫂子说其得了珠大哥之聪慧,我以为兰哥儿又得了大嫂子之勤勉。”

聪慧、勤勉,这二者合在一处,又有贵人提携,何愁经济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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