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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亏空(第三更求月票)

第267章 亏空(第三更求月票)

今时不同往日,自打贾家将京营交给王子腾,如今王家声势逐渐越过贾家,隐隐成了四大家之首。

凡大户人家纳妾,总要夫人点了头才好行事,贾母又岂会越过王夫人就应下此事?再者说了,方才王夫人还提及傅秋芳相看宝玉、陈斯远呢,怎么相看完了反倒成了宝玉的长辈?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贾母人老成精,或许外头的大事上还拿捏不住,可这大宅门里的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她去?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等到二十三岁还不出阁?东府尤氏、东跨院邢氏先例在此,只怕早就存了要给人做续弦的心思。既有这般心思,又岂会安安稳稳做个妾室?

思量分明,贾母顿时唬了脸儿道:“老爷若是嫌周氏、赵氏不够体贴,只管问我拿银子买个小的来,至不济我身边儿的丫鬟也能挑出个可心的,何必将这等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的女子引进家门?”

“这……儿子……”贾政面红耳赤,一时间说不出缘由来。

贾母便道:“再说我如今已然荣养,家中事务总要问过太太才好,不若老爷去寻了太太问问?”

贾政若是敢去寻王夫人说道,哪里又会先来荣庆堂?当下踌躇一番,只得起身道:“如此,儿子再思量思量。”

贾政蹙眉告辞而去,堂中贾母瞧着其背影,不禁暗自叹息。只觉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来日家中只怕愈发不安宁了。

那贾政心事重重,也无意寻众清客高谈阔论,干脆回了梦坡斋。谁知方才落座,丫鬟便来回,说是赵姨娘直挺挺跪在了梦坡斋前。

贾政顿时头大如斗!他如今一颗心都在年轻、嫽俏、端庄的傅秋芳身上,哪里还有心思答对赵姨娘?

当下耐着性子让丫鬟将赵姨娘引进内中,任凭赵姨娘磕头、道恼,贾政只含糊以对。直到赵姨娘寻死觅活,这才说了几句软乎话儿。

那赵姨娘破涕为笑,这才笑着退下。待出了梦坡斋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径回了自个儿院儿,禁不住搂着贾环抱头痛哭,道:“你那狠心的爹变了心,往后只怕再也不管咱们娘儿俩了!”

贾环年纪还小,尚且心下莫名,只懵懂着道:“妈妈方才没哄了爹爹?”

赵姨娘哭着摇头,道:“哄不回来了,这男人心思一变,只怕再也回不来了。”呜咽半晌,赵姨娘悲切凄凉,暗忖少了贾政看顾,那王夫人将她们娘儿俩搓扁了、揉圆了,岂不全凭心意?

也不用旁的,时常挑了自个儿错漏罚跪,再寻了环儿抄写佛经,吃穿用度上再苛待几分,便是闹到老太太跟前儿也是无用。

想到此节,赵姨娘不禁哭得愈发伤心。心下哀叹着,这偌大的荣国府,少了老爷看顾,谁还能护得住她们娘儿俩?

脑子里将荣国府众人转了个遍,不经意便思量起陈斯远来……赵姨娘忽而想起了什么,哭声为之一滞,顿时精神抖擞道:“是了,还有你姐姐!”

贾环撇嘴道:“她?她只顾着宝玉,哪里管过咱们?”

赵姨娘啐道:“你知道什么?前一回太太说漏了嘴,你当她心下不计较?”

贾环道:“便是她想管,又如何管得了?”

“你懂什么!”赵姨娘抹着眼泪笑道:“她是管不了,可远哥儿能管啊。”

贾环听了个莫名其妙,心道怎么又扯到陈斯远身上了?待要追问,却被赵姨娘揪起来,推搡着出了门儿:“去仪门等着,要是瞧见你姐姐了,你就……回来说一声儿!”

贾环答应一声儿,只得臊眉耷眼而去。

……………………………………………………

及至酉初时分,众金钗方才尽兴而归。

贾环瞥见探春,扭头便回了赵姨娘院儿。那赵姨娘这会子越琢磨越有道理,当下哪里还坐得住?领了两个丫鬟便往秋爽斋而来。

却说众金钗游玩一日,又饮了酒,一个个都微醺而归。探春方才别过惜春、宝钗,进得秋爽斋里换过一身衣裳,便有侍书蹙眉来回:“姑娘,赵姨娘来了!”

一日的好心绪顿时散去大半,探春叹息一声,只得往前来迎。

谁知甫一出来,遥遥便见赵姨娘满面堆笑,探春心下咯噔一声儿……这面孔她熟得很,每回赵姨娘来打秋风都是这般情形。

她上前见过赵姨娘,不待开口,赵姨娘便扯了其手亲热道:“我的儿,可是饮酒了?瞧瞧这一头汗珠子——”

说话间扯了帕子便来擦拭。

探春唬得偏头避开,说道:“姨娘,我月例银钱也不多了……”

赵姨娘愣了下,道:“偏你这孩子多心,我这回可不是为了银子。”

探春这才仔细端详赵姨娘,见其虽满面堆笑,一双眸子却红肿不已。赵姨娘四下瞧瞧,扯了探春便进了卧房,又与几个丫鬟交代道:“我与探丫头说几句体己话儿,你们可别进来。”

待进得内中,母女两个落座床榻上,赵姨娘便苦着脸儿道:“你爹爹这回怕是彻底厌嫌了我……连环哥儿也不大理会了。”

探春欲言又止……即便面前的是自个儿亲生母亲,探春也忍不住厌嫌。盖因赵姨娘过往做下的事儿……实在上不得台面。

探春便劝道:“兴许是一时的……姨娘往后谨言慎行,说不得老爷哪一日便回心转意了。”

“再也不会了……你不知,你爹爹在外头寻了个狐媚子!”

“啊?”探春愕然不已。

赵姨娘心下委屈涌上,禁不住好一番絮叨,到底将贾政与傅秋芳之事说了。探春听罢愈发错愕……那傅秋芳不是才相看过宝玉与远大哥嘛,怎么转头儿竟做了爹爹的外室?

赵姨娘诉苦一番,叹息道:“那傅秋芳……自有太太去应对,只是你爹爹改了心思,往后再没咱们娘儿几个的好日子了。为今之计,就只看你的了。”

探春苦笑道:“我?我又能做什么?”

赵姨娘擦擦眼泪,凑过来附耳道:“你如今也不小了,转过年也是十二、三,若是定下一桩妥帖婚事,只消婆家撑得住,便是太太也不敢小觑了咱们。”

探春顿时羞得脸面通红,嗔道:“姨娘又说这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能说的?”赵姨娘嘀咕道:“我仔细想过了,数来数去,就数远哥儿最为妥帖。”

探春一怔,忙道:“姨娘莫闹,岂不知远大哥早与宝姐姐定了下来?”

赵姨娘瞪眼道:“哪里定了?前头还说并无此事呢。”

“那,那不过是……”

“你甭管是因着什么,总归是不曾过了明路。你又不比宝钗差了什么,心下又与远哥儿亲近。往后啊,你多往清堂茅舍走动着,若是得了良机,焉知这来日花落谁家?”

探春越听越觉着不像话,赶忙起身推搡着赵姨娘往外去,道:“姨娘快别说了,你不臊得慌,我都要臊死了!”

赵姨娘也没指望一回就说通探春,顺势往外走着,口中兀自说道:“你便是不为了自个儿考量,也替我跟环儿考量考量……莫说是阖府,便是整个京师又哪儿有比远哥儿更妥帖的?哎……别推别推,我自个儿走。”

总算将赵姨娘推出门去,探春扭身便扑在床榻上,心下先是气恼了一会子,又想起陈斯远来,不禁怔怔出神。

她眼看也是豆蔻年华,心下又岂会不曾设想过未来夫君?远大哥……自是极好的,奈何名花有主,她便只能与其做兄妹了吧?

……………………………………………………

能仁寺左近,陈家新宅。

宴席撤下,戏班子领了赏钱告退而去。陈斯远既为东道,自是免不了被人敬酒,这会子熏熏然落座,只觉心下快意。

那晴雯年岁还小,操劳了一日,席间也没少饮酒,这会子便有些瞌睡。陈斯远便笑道:“你早些歇息吧,也不用守着我。”

晴雯揉着眼睛应下,道:“都怪鸾儿,清早便起来闹腾,害得我不曾睡好。”说过一句,这才告退而去。

她才走,尤二姐、尤三姐两个送过客人,一并回了正房里。

尤三姐揉着臂膀道:“这做东道真真儿累人,亏得一年就这么一回,不然还不知下回怎么应对呢。”

陈斯远笑着拱手道:“辛苦妹妹了。”

尤三姐顿时展颜一笑,一径扑在陈斯远怀里,腻歪歪说道:“有哥哥这一句,便是再累也值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是了,险些忘了你那贺礼。”

尤三姐眨眨眼,笑道:“我那贺礼须得移步后楼去瞧,哥哥先吃些茶醒醒酒,待我准备一番便给哥哥瞧。”

陈斯远笑着应下,尤三姐起身飘然而去。

内中只余下尤二姐与陈斯远,尤二姐便过来伺候着斟茶,陈斯远问道:“怎么见你今日只与宝妹妹说话儿?”

尤二姐笑道:“也是投契,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陈斯远嗤笑道:“你那小心思能瞒了谁去?”

尤二姐也不气恼,奉上香茗,一双眸子勾了陈斯远一番,这才说道:“既是来日主母,总要好生伺候了。”

陈斯远笑着没言语。恰此时尤三姐交代过事儿,去而复返,零星听了一嘴,便嗤笑道:“二姐怕是想瞎了心。”

尤二姐道:“妹妹想在外头逍遥自在,我想进门,不过是念想不同,妹妹又何必打趣揶揄?”

“打趣揶揄?我是为你担心。”尤三姐道:“那宝姑娘一看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二姐去了宝姑娘房里,来日伏低做小还好,但凡起了旁的心思……呵!”

尤二姐嘴硬道:“我守着本分,只消不被拿了马脚,宝姑娘又怎会苛待我?”

尤三姐摇头道:“我若是你,不若往林姑娘身上使使劲儿。”

说罢也不理尤二姐,与陈斯远道:“哥哥过一盏茶功夫便来,我吩咐春熙准备着呢。”

陈斯远自是应下,道:“我倒要看看妹妹准备了数月,到底准备了什么。”

尤三姐笑着退下。

陈斯远慢悠悠饮着酽茶,估摸着过了一刻,这才起身往后楼寻去。

待拾阶而上进得房里,便见四下灯火通明,又挑了五彩绸布,那卧房前有轻纱遮掩,看不清内中情形。

陈斯远唤了声儿‘妹妹’,忽而便听得一声鼓响。

陈斯远骇了一跳,抬眼就见那轻纱缓缓落下,露出其后嫽俏身形。赤着双足,夹了铃铛,脚踩三面圆鼓;绸库才过膝,露出白生生的小腿;上身小衣露了肩颈、肚皮,面遮轻纱,手中捧了小巧小圆鼓。腰间系着攒珠青玉带,裙摆上绣的缠枝莲纹在灯火下泛着微光,倒像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天女一般。

这是……

鼓上尤三姐一笑,道:“哥哥快坐。”

那房前正放着一把椅子,陈斯远依言落座,心下已猜出了几分。那尤三姐足下连踩鼓面,忽而便有弦乐传来,和着那鼓乐,尤三姐翩翩起舞。

三姐儿随着鼓点起势,先是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式,左臂如挽雕弓,右手作拨弦状,腰肢竟比春日柳枝还要柔软,倏地向后弯成个满月,鬓间金步摇簌簌作响,倒像是莫高窟里的飞天临世。

鼓声忽转急骤,她踩着鼓面腾挪跳转,竟如履平地。那鼓在她足下忽而左旋,忽而右倾,她愈舞愈疾,裙裾翻飞间露出一双极精致的菱脚。

待过得半晌,忽见她蓦地收势,单足立在鼓顶,另一只脚向后勾起,双手合十作礼佛状,眼尾飞红如泣如诉,倒像是敦煌壁画里的供养人,带着千年风沙的寂寥。

陈斯远正待喝彩,她却又展颜一笑,足尖在鼓心重重一踏,鼓声如闷雷滚过,惊得梁上灰簌簌落下。这一笑间,哪里还有半分菩萨低眉,分明是那大闹东海的哪吒,带着三分顽皮、七分锐意……以及十二分的媚态。

陈斯远只觉心下燥热,眼看其下得鼓来,当即起身便将其揽在怀中。那尤三姐咯咯咯笑着道:“如何,我这贺礼可还合心意?”

陈斯远道:“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尤三姐恣意媚笑着,双臂环了陈斯远的脖颈,轻轻一跳,双腿缠在其腰间,不禁凑过去低声道:“哥哥……我想要个孩儿了。”

陈斯远略略蹙眉,笑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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