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微微一滞。
秦州这话,他倒是没想到过的。
陈安泰想在一甲子之后,回葬陈家祖坟,是怕陈敬宗他们这一房后代受到反噬,还是说,是想借陈家祖坟余荫挡灾?或者说,兼有之。
虽然恶意的揣测别人是不对的,但是,陈安泰这人,为了富贵,把后人都能豁出去,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他那人魄渡劫失败,就算有谋划,也成了一场空……”陈阳摇了摇头。
秦州却道,“小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盯着点,他这次迁坟,万一也在你们陈家祖坟里来个斜葬,或者其他什么葬法,吸你们陈家祖坟的运,饱他们一家人,特么的,虽然风水运势这种东西玄乎的很,不一定有多大作用,但是癞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但是它膈应人呀……”
陈阳闻言,微微蹙眉。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或者说,可能性很大。
陈阳道,“祖坟的事,是村里长辈们的事,他们决定了,我是说不上话的,我爷爷常年不在村里,恐怕也难左右这事,而且,陈安泰本来就是陈家人,又没被逐出族谱,想迁回来,有理有据,我爷爷那性格,也不可能做得罪人的事。”
“咋的,你不管?”秦州问道。
“管,为什么不管?”
陈阳摇了摇头,“只不过要讲方式方法,他要是老老实实迁葬,我当然不会管他,但他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呵,他能布局,我就能破局,叔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想恶心我,我让他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
他是不想和这家人沾边的,但他们如果非要凑上来,也别怪陈阳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虽然同族同姓,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陈阳可不会把他们当回事。
陈敬宗为了把【陈安泰】的尸骨迁回祖坟,毫无疑问,肯定会给村里好处,陈阳要是现在去搞破坏,阻止他,不让他下葬,只怕不只是得罪陈敬宗,还得把村里的陈家长辈们给得罪了。
他才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等事后再去验收,有问题就悄悄给处理了,能省去多少麻烦。
他今天早早的出来,就是躲那家人的,让他们自由发挥去吧,最好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搞那些个小动作。
陈阳道,“你不是说,要帮陈敬邦母子葬回夹皮沟么,葬了没?”
陈敬邦,便是陈安泰的长子,秦州在宝岛遇到过的那位。
秦州得了人家恩惠,答应帮人家处理身后事,将母子二人灵柩迁回夹皮沟的。
“呵。”
秦州闻言,苦笑了一下,“这位老哥,也是够可悲的,苦了一辈子,临了了都还想着回夹皮沟认祖归宗,他要是知道他爹干的这事,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还有他们家的二房,陈敬邦还让我帮忙寻访来着,还寻访个啥呀,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只怕也早就香火断绝了……”
“他们母子的骨灰,我暂时寄在省城凤凰山公墓了,前段时间,和你们村里沟通了一下,唉……”
“怎么了?”陈阳问道。
秦州摇了摇头,“陈国强帮我问了一下,后面答复我说,这母子俩没有身份的证明,且人已经化成骨灰,不能确定是你们陈家的人,而且陈安泰都没入祖坟,没理由让他们入,几个老辈子不答应……”
这……
倒是可以理解。
秦州毕竟是个外人,随随便便抱两盒骨灰回来,就想葬进人家祖坟,这可能么?
天知道你拿盒子里的是谁?
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这事。
秦州道,“陈国强说,可以看看有没有办法操作一下,村里给批块地,不入祖坟,在其他地方建新坟入葬,言下之意,是想让我给村里点投资……”
“钱倒不是什么事,关键这不是敬邦老哥的初衷,所以我就把他们母子的骨灰送到凤凰山公墓安置,暂时也没回复陈国强。”
……
陈阳摇了摇头,也没多说。
这事他还真帮不上忙。
虽然他本事不小,都造化境了,但是在村里那些老辈子面前,依旧只是个小辈,说话是不可能有什么分量的。
“你这么一大早过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事?”秦州问道。
陈阳摇了摇头,“我准备出去躲几天。”
“至于么?”秦州有些苦笑不得。
陈阳笑了笑,“其实是有点事情要处理。”
“啥事?”
“一点点小事,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就你现在这点本事,帮不上忙不说,还尽扯我后腿。”
“嘿,你个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扯你后腿了?”
秦州闻言,气的发笑,居然被这小子个嫌弃了。
陈阳摊了摊手,“好好修炼吧,别忘了试一下我新炼制的三元丹,顺便记录一下药效,有没有副作用什么的。”
秦州剜了他一眼,“注意安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厉害的角色多的是,你不是无敌,遇上能人,该避就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知道啦。”陈阳应了一声。
“你知道个锤子,玩儿这吧,我睡个回笼觉去!”
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往屋里走,路过墙角,见陈阳放在墙边的背包,伸脚踹了一下,“你等会儿,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他去了库房,提了个箱子出来。
不用问,C4。
“带的了就带,带不了就给我留下……”
说完,他也没再理会陈阳,哈欠连天的进了屋。
……
——
鹅背山。
太阳出来,陈阳也离开了平羌镇,没多久便来到了鹅背山。
他先去了趟青牛观。
观里还是老样子,法宁的离世,并没有对观里造成多大的影响,无非就是一位长辈仙逝,剩下的弟子们,日子还不是得照过?
观里新选了一位观主,道号海空,是法宁的徒弟,刚刚体魄一品境。
他带着陈阳去了法宁的坟头,既然来了,陈阳还是给法宁上了一炷香。
他和法宁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盘山这一行当,常在山里行走,朝不保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和法宁一样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算是积点善缘吧。
拜别海空之后,陈阳便独自进了山。
要说独自,倒也不恰当。
“憋死我了都。”
背上背包的拉链自动划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
正是八翅蜈蚣。
也就这深山老林,四下无人,它才敢露头出来。
不然它那凶悍的模样,能把人吓出绿屎来。
“是你自己要出来的,怪不得我。”
陈阳手握赤霄剑,一边走一边挥砍,生生砍出一条路来。
这山里的路,一段时间没走,直接就被荒草给覆盖了,尤其是春夏时节,万物竟发,山里的植物都是长势惊人,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砍了一会儿,陈阳砍得累了,索性直接用精神力平推开炉。
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这次出来,他是想去二郎山的,八翅蜈蚣非要跟来,让陈阳跟它去鹅背山的迷魂凼探一探什么封禁。
正好童心那边还没给他回信,陈阳有刻意躲着港岛那家人,便遂了它的意,带它来了鹅背山。
半个多小时后,陈阳来到深山峰顶。
站在高高的断崖上,迷魂凼近在眼前。
放眼看去,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是迷魂凼里灰蒙蒙的一片,瘴雾聚集,汹涌翻滚,依旧是看不清底部的情况。
整个迷魂凼,就像是深山中的一个巨大脸盆,周围都是高高的内凹的悬崖峭壁,里面积聚了大量的瘴雾瘴毒,常年不散,一旦掉下去,鸟都不见得能飞出来。
赵君庭的儿子赵观山,便是被困在了这迷魂凼中整整三十年。
可想而知这迷魂凼的恐怖。
站在崖边,陈阳施展望气术,神念入住眼窍,眸中金光一闪而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