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这么巧?偏偏我的病室的监控探头就坏了。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O记的差人克忠职守,不是Madam出手,只怕我还真要着了某些人的道了!”
廖志宗站在门口,冷眼注视着何耀宗,久久无言。
二人心知肚明,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是廖志宗想不通,政治部派来灭口的枪手,为什么会转而杀死胡天闻!
多说无益,廖志宗只是冷冷开口。
“要不要我帮你申请人身保护令?”
“算啦,我都决定了,现在我就回家。
你们这些做差佬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信不过你们!”
“收队!”
廖志宗大手一挥,随后带着自己的组员朝着外边走去。
此时的廖志宗,也不由得泛起一阵疲惫。
他忽然觉得李文彬的做法才是正确的,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超出了他们O记的掌控范围。
政治部与警务处一哥沆瀣一气,一群人躲在暗处搞搞震,到头来却要推他们O记出来顶!
现在接连死了两个高级警司,还是死的让人提不起一点脾气的那种。
尤其是胡天闻意外身死,警队甚至连查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下了楼,廖志宗将一众心腹支开,单独将雷美珍留了下来。
“美珍,刚才让你回去歇息,你怎么又回来了?”
“廖sir,方才我去洗手间方便了一下,准备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病室这边传来了枪声。
我赶过来查看的时候,正要睇见有枪手从何耀宗的病室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货柜电梯那边,枪手再度开了枪,当我赶到过去的时候,发现胡sir已经……已经遇害了!”
“晚点证物科和情报科的人要是过来问起,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了吗?”
“廖sir,为什么?!”
“你不要问,有些东西不是我们O记能扛得住的!”
廖志宗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雷美珍一眼。
又开口道:“你在A组也待了六七年了吧,我准备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
这段时间,你好好钻研一下学问,下半年的督察晋升考核,我会为你争取到一个名额!”
雷美珍闻言大喜,明白这是廖志宗在封自己的口,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一脚顿地,朝着廖志宗敬了个礼。
“Yes sir!”
——
翌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分,中环,陈天衣律师事务所。
“请进!”
随着何耀宗在陈天衣的办公室外叩响了房门,陈天衣直接应了一声。
而后陈天衣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微笑着起身,远远就朝着刚进门的何耀宗伸出了右手。
“何先生,您早该过来找我了!
万幸,吉人自有天佑,您自行脱困了,真是可喜可贺。”
与陈天衣一番寒暄之后,何耀宗坐低。
陈天衣跟着开口:“怎么样何先生,需要我代你对警队发起控诉吗?”
何耀宗却是笑道:“陈律师,如果我要向政治部发起谋杀指控,这起案子你敢接吗?”
陈天衣当即哑然。
这两日和联胜与警队的冲突,闹得沸沸扬扬,他陈天衣多少也能窥破其中一些内幕。
只是何耀宗让他去向警队发起赔偿,向地政强行并地发起诉讼,这些都可以搞定。
何耀宗要是直接把矛头指向政治部,那他就要另做打算了。
他是港岛大律师协会的精英,归根结底,在港岛研究的还是英国人制定的律法。
平常他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法庭上大杀四方。
但当真要把政治部这张桌子掀翻,他都怀疑立法委员会会不会连夜修订法案,为政治部的人修正司法豁免权。
法学越精,陈天衣越是知道所谓的法律只不过是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
不过为了维系自己的体面,陈天衣还是小心翼翼询问道。
“何先生,你是要对政治部的某些人发起指控,还是要针对整个港岛政治部?”
“下午三点在高级法庭,会有一起针对政治部的谋杀控诉案。
原告要求公开聆讯,并邀请了东亚地区累计十三个报社的记者旁听,这件事情陈律师不可能不知道吧?”
陈天衣面带难色:“那就是针对政治部了?”
“没错!”
陈天衣深吸口气,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难色。
他思忖良久,最后如实回答道。
“何先生,恕我直言,这起案件审理,最大的结果就是裁撤几个政治部要员。
你想借机扳倒政治部,不啻于是痴人说梦!”
何耀宗点了点头,示意陈天衣继续说下去。
“我话可能说得难听点,这起案件虽然按照原告的诉求,以公审的名义展开。
但是法官,陪审团成员,旁听席,可以说都会死保政治部。
何先生,你该知道,规则是人家制定的,法律条文的最终解释权在人家手中,这是一场本来就赢不了的诉讼!
政治部的那些警员,甚至都用不着去坐监,无非就是被遣返回国,而后马上会有新丁补入政治部!”
何耀宗浅笑一声:“陈律师说得是,不过我想陈律师你有些误会,我这次来,是做咨询的。
不是来请你出面,去扳倒政治部的!”
陈天衣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不知道何先生想咨询哪些方面的问题?”
“你就告诉我,如果政治部主官涉嫌谋杀的罪名成立,法官会不会当庭下达对其的驱逐令?
我知道陈律师在律政行业有不菲的人脉,我只有这么一个诉求,让陈律师代为传达,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陈天衣此时嘴角已经勾勒起了笑容。
“原来何先生此番来,是谈人脉生意的啊!
这就好办啦,实不相瞒,早上律政司就有人找我做过一番咨询了。
如果何先生你们的诉求只是驱逐政治部的主官这么简单,那双方都有台阶可下。
这可以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绝对没问题的啦!”
何耀宗的眉头皱拢:“陈律师,我得提醒您一下。
是即刻驱逐,今晚就要上启德机场的飞机!”
“何先生,不是我陈天衣在夸海口。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都可以通知大卫.乔丹去定晚上的机票了。”
“那就劳烦陈律师了,不知道请陈律师帮我这个忙,我需要支付多少的服务费?”
“何先生真是见外了,大家这么久的合作伙伴,这点小忙还谈什么服务费?”
陈天衣脸上的笑意愈盛,一向爱财的他,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这次由洪兴蒋家发起的针对政治部的诉讼案件,让律政司那群大佬颇为头疼。
政治部名声扫地是必然的了,最关键的是,鬼佬必须想方设法把政治部的主官保下来,不至于寒了其他忠犬的心。
现在何耀宗主动找上门来,由他陈天衣解决了这个麻烦,相当律政司的人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种两头讨好的事情,陈天衣又怎么好意思找何耀宗再要服务费?
一番商谈,何耀宗于十一点四十分离开了陈天衣律师事务所。
此时距离下午开庭,还有不到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上了车之后,何耀宗拿出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串号码。
这个电话是打给狄秋的。
“喂?”
狄秋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头传了出来。
“秋哥,都搞定了!
如果没有意外,下午政治部的几个鬼佬,会被驱逐出境。”
“你说,我做!”
狄秋回答地非常干脆,他本就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好顾忌的了。
“那就劳烦你和城寨的那些街坊通个气,让他们告诉这群鬼佬,港岛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搞出一堆瘟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