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廷应了一声。
打从八岁那年,父皇与母亲和离另娶皇后,青廷就养成了天塌下来也要保持冷静的心性,此时更是如此,他很快领悟了心茶话里的意思,安放好手中的烛火后,屏息敛气,与心茶一左一右等着杜宽出手。
俩人之所以没有跑,因为跑解决不了问题,活尸一旦被激醒,便会永久的记住惊醒之时周围人的气息,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活尸也会在天黑之后自动找上门,直到咬破对方皮肉,把对方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活尸才罢手。
关于活尸的说法,青廷曾听心茶提起过,但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
杜宽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一双眼洞之中不见眼白眼珠,只充盈着两团黑墨一样的液体,那两团黑墨在快速的翻转涌动,两绺黑雾从黑墨中升腾而出,萦绕在他的发冠四周,而杜宽脸上的血肉也活了,干涩的皮肤被撑了起来,肤色也从皴黑恢复的跟生前一般白皙,不看那双眼,简直如一个活人无异。
“嘿嘿……杀了我,快杀了我!”杜宽倏的站了起来,他甚至张口说话了,只不过声音古怪至极,每个字节都发出咔咔声,不似人嘴的发音,而更像是用骨头说话!
杜宽很快伸出两只手,十指如爪如刀,选了个子高的心茶先扑了过去。
“唉,跟一个活尸打架真秽气,回府我得一连洗十遍澡了!不够,得二十遍!”素有洁癖的心茶嘴角一挑,手上的动作却不怠慢,一枚明晃晃的匕首迎上杜宽。
与此同时,青廷执着一把短刀,从后向杜宽发动攻击,他才十三,个子上比魁伟的杜宽矮了一大截,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够快够辣,短刀夹着一股劲风直直的刺入了杜宽的后背。
“嗯?”杜宽攻向心茶的双手往回一收,扭身朝向青廷,以迅雷之势一把将来不及拔
回短刀的青廷的脖子给掐住,接着举高,再接着狠狠往地上一掼,然而让干尸杜宽想不到的是,他这一掼一松手,青廷还未着地,半空中一伸腿,竟借势狠狠的踢中了杜宽的脖子,将杜宽直接给踢飞了出去。
“接住!”就在方才杜宽转身,心茶从后拔出了那把短刀,扔还给青廷,“你小子的玄力练到第几层了?几个月不试你,又长进了!”
“才第四层,不能跟你比,你都八层了!”青廷接过刀,刀上有些黑血,他往鞋底上蹭了几蹭,“皇叔,你嫌他脏就歇着吧,留着点力气回去洗澡,姑父就教给我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唉,长得好看就是麻烦,连活尸也挑长的好的先下手!”做为不离大陆第一美男,心茶也是会因为长相而苦恼地。
青廷早习惯了心茶的变相自夸,见杜宽又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头顶的一团黑雾越来越浓,一双眼洞中的黑墨翻滚的也愈发剧烈,知道这具活尸怒了,趁杜宽还未出手,他脚一蹬地纵身跃起,一道白光闪过,短刀横着朝杜宽的脖子削过去。
谁知活尸杜宽一旋身,以卷风之姿卷到了青廷的右侧,青廷一刀削空,右侧刚好空出破绽,心中暗叫不好,正要反手回削,杜宽竟先他钳住了他的右胳膊,又将青廷往怀中一带,张嘴就朝青廷肩上咬过去。
青廷感觉自己的右胳膊几乎要被硬生生的抓断,前肘已经失血,短刀也落了地,杜宽手上力道之大,简直就不是人!虽然现在的杜宽的确算不上人。
眼看杜宽就要咬上青廷,一只脚及时横插了进来,杜宽的嘴便咬上了那只脚,先是一声啊呀,再是一声秽气,再接着咔咔咔,几枚白色的牙齿从杜宽的嘴中蹦落,杜宽的手稍有松动,青廷的右胳膊立即收回,他迅速猫身捡起地上的短刀,窜到杜宽的身后,左手一刀朝杜宽的后脖子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