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兄,你可要好好修行,切勿蹉跎时光,若是将来能考个武状元,也是极好的。”徐青还没遇见过宗师品质的尸体,眼前的商少阳倒是潜力十足。
他是打心眼里希望对方能活得久一点,而不希望这样的人,过早夭折。
夜静之时,阴气滋生。
刚完成一单生意的徐青和商少阳一同来到了花鸟街,冯二爷的家里。
冯二爷的挚交好友,柳仙出马纪瑞年也在府上。
“说来惭愧,上回我才麻烦徐兄弟帮忙处理身上旧事,如今却又要麻烦徐兄弟”
“嗐,说这些干什么。”徐青不以为意道:“我和冯二爷那是实打实的朋友,帮个忙又算得了什么?再者,我平日里不也没少央请二爷帮忙”
徐青前不久还找冯二爷寻找适合的镇物,打算拿来祭养不化骨,当时冯二爷二话没说,把这事告知给了手底下南北通行的商队,让他们多加留意。
这些都是仙家出马之间的人情往来,出马弟子请仙家靠的是交情,出马弟子,各教主堂主仙家之间,靠的又何尝不是人脉交情?
“二爷说说是什么事,我想二爷能找我来,一定是有缘由在”
“徐兄弟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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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爷颇有些感慨道:“这事说来怪诞,徐兄弟可记得前不久花鸟街上会学舌的鸟儿,都开口打假的事?”
“.”
徐青愣了愣,这怎么里边还有他的事?
冯二爷继续道:“自那日之后不久,花鸟街就总有人说碰到了一只无头鬼,那鬼行踪飘忽,偶尔出现之时,必会说某件东西是假物。
惧怕它的人,将手里被称作假物的东西丢出去倒还没事,而那些不肯舍财消灾的人,则全被那鬼吃了双目,变成了瞎子。”
一旁,玩蛇的纪瑞年开口道:“我听二爷说过这事,说起来多亏了徐兄弟把二爷的假画收了去,不然.”
冯二爷亦有些后怕道:“我也不怕徐兄弟笑话,最近爷们都不敢去折腾古玩物件,要是万一买回来一件假物,我这双招子,怕是也难留住!”
“徐兄弟在古玩字画方面的造诣比我这个半吊子却是强上不少,我就寻思找徐兄弟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驱走这到处管闲事的鬼。”
打假的鬼物?徐青心中诧异。
除了他,怎么还会有其他邪祟鬼物去打假?
现在的鬼都这么闲的吗?
“这鬼打假的物件,难不成真的都是假货?”
商少阳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却捕捉到了里面的关键问题。
冯二爷点了点头:“只有假物,它才现身,不过白日里无妨,这行子只在日暮之后,鸡鸣之前显形,若没有假物,它也不会现身。”
“此事可曾报与缉妖司?”
“缉妖司最近无暇办案,听闻是京里来了位大人物,要新立一个什么司”
一旁纪瑞年提醒道:“是镜照司,这新立的司衙直属当今天子管辖,听说司里还有天师府的天师记名,往后有了这镜照司,恐怕就不会再有缉妖司了。”
徐青摇了摇头,官家靠不住,关键时候,临江县的老百姓还是得靠他这头僵尸。
“可否借二爷纸笔一用?”
冯二爷不明白徐青的用意,但还是招呼下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徐青提笔蘸墨,笑呵呵道:“这鬼既然喜欢打假,那我就顺从它的心意,临摹一副假画出来。”
除了临摹画作,徐青还寻了个僻静客房,借用江大千的作假技艺,把那纸张也做了旧。
等到成品出炉时,莫说在外等待的冯二爷,就连精通字画的纪瑞年都辨别不出真假。
“徐兄弟,你莫不是也有一副真迹,此时故意拿来戏弄我等?”纪瑞年半开玩笑道。
“那不能够,纪兄请看——”
徐青翻转笔豪,拿笔杆轻点,圈出了几处地方。
那些地方如作假大师江大千一般,都留下了拼凑出来的小字当作记号。
纪瑞年看着圈出来的粗细线条,浓淡墨迹,一字一字念道:“仵工铺中奖券,丧葬服务全场一折。”
“.”
得亏是一副着墨颇多的松寿图,要是换作其他字画,还真不一定能藏下这许多字。
画好假画,徐青拿着字画就打算出门,商少阳爱凑热闹,抱着剑,就要跟着一块去街上寻乐。
冯二爷胆子小,只敢送到门口。
为了防止连累到徐青,冯二爷还特意找了一盏照夜灯笼,还有一个火折子。
“若是事不可为,还望徐兄弟及时烧毁字画,切莫被那鬼物损害到身体。”
徐青乐呵呵接过灯笼,就这么带着个热血的二世祖上了路。
此时阴云遮月,四处昏黑,徐青专挑小路窄巷行走。
起初商少阳还有些小紧张,握剑的手都不曾松开半刻。
然而,等溜达一个时辰后,还没遇到任何鬼影后,商少阳就有些松懈了。
这鬼兴许只是人假扮,想来这街上也没什么会打假的鬼。
相对于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懈怠的商少阳,徐青则表现的轻松许多。
相比较鬼,徐青更忌惮人,鬼这玩意他倒是不怎么怕。
尤其是这种靠某种特定契机祸害人的鬼。
这类鬼神志不全,只靠执念本能行事,道行相对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俩人一人拎着字画沿途观赏赞叹,另一人则提灯按剑,百无聊赖。
直到某一刻,行走到巷弄里的两人忽然听到头顶有人开口说话:
“假,假货!你这玉佩太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