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气味很浓烈，两人虽然做过最亲密的事，可关系总体来说只能用“不熟”来形容。</p>
她硬碰硬这么久了没有成效，或许软一点，等相处久了够了解了，大家把话说开当朋友一样处，周南川自然而然就会同意了。</p>
次日天没亮佟言又去吐了，她来不及去开铁门，吐在了地上，周南川看了一眼，想过去带件外套给她，忍住没去。</p>
吐完后找不到拖把，拿了纸巾铺在地上擦，一边收拾一边干呕，却再也吐不出来了。</p>
她睡里面，回到床上要越过周南川，小心翼翼抬腿从他身上跨过去，男人睁开眼睛看她一眼。</p>
“闭眼。”</p>
男人收回目光，真就闭上了眼睛。</p>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你别想躲我，不同意离婚我就一直在这呆着，呆到你同意为止。”</p>
“你随意，不差你一口饭吃。”</p>
西北气候适合种水果生长。</p>
在周南川之前，村里有种植水果的农民，但自己种植能力有限，数量少。</p>
他高中毕业后去城里混了几年，后回了村里一口气包了成片沙地，全都用来种植，不单种水果，还种一些当季蔬菜，新疆杨，榆树，槐树。</p>
近期他开始将农民私人的园子也都包下来，干一笔大的，忙得脚不沾地。</p>
若不是她亲眼见到，她不敢相信周南川竟然有那么大的园子，密密麻麻，硕果累累，看不到头尾。</p>
同一张床上，两人的思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p>
“周南川，聊聊吧……”</p>
“你说你的，听着的。”</p>
“我不跟你闹了，跟你好好过日子。”</p>
“什么？”</p>
“我不走了，以后我们好好过，但我有个条件。”</p>
周南川咚的一声从床上起来，那眼神就跟看到鬼了似的，他注视着她，试图从她眼神里看出什么来。</p>
佟言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勉强道，“我还年轻现在不想要孩子，你带我把孩子打了，过几年你想要的时候我们再要？”</p>
男人后知后觉，勾唇笑了，“我现在就想要。”</p>
“周南川，人不能那么自私，跟你结婚我认了，我现在也说了要跟你好好过，只是晚几年要小孩而已，夫妻不是做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吗？”</p>
“你在跟我商量？”</p>
“对！”</p>
“我不同意。”</p>
“为什么不同意？”</p>
他起身捞了件外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嫁给我了我做主，我用不着给你说法。”</p>
周南川没给她好脸色，关上门出去了。</p>
她套着外套，一步步迈下板梯，外面雾大，成片成片的果林，她根本找不到周南川在哪。</p>
“周南川！”</p>
“周南川……”</p>
山多，大着嗓门喊还有回音，不远处一条狗从雾里窜过来，她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就在后面牵着狗，一边走过来一边将烟扔在地上踩了几脚。</p>
“还什么事没说完？”</p>
看她怕狗，男人将狗拴在远一点的位置，大步走到她面前。</p>
“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说不要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现在的年纪不适合要孩子，怕自己没办法负起那么大的责任，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p>
“凭什么？”冰冷冷的，像是在怼她。</p>
佟言一怔，忽然不知道怎么跟他正常相处。</p>
之前不是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p>
社会上大多数男人都很关照女人，说话也轻柔细语的，她以前那些男性同学和朋友和她相处也都客气，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冷言冷语，句句带刺。</p>
“周南川，我们能正常沟通吗？”</p>
她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出于厌恶，最终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p>
“我现在还没适应自己的情况，你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等我适应好了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我想跟你正常沟通那么难吗？”</p>
男人当着她的面点了根烟，“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你累不累？”</p>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沟通。”</p>
“你的好好沟通还挺特别。”眼中带着几分讥讽。</p>
僵持了几秒钟，佟言气得绷不住了，“我承认我不该对你动手，但我现在想跟你平等沟通解决问题……”</p>
“平等沟通。”他似是在嘴里品味了一下。</p>
“昨天我在气头上，要是让你难受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夫妻之间……”</p>
“夫妻……”</p>
佟言忍无可忍，“周南川！”</p>
他眼里本带着几分笑，忽然淡了些，接着微微眯眼，又笑了，“你还知道什么叫平等？”</p>
她正要说点什么。</p>
他啐了一口将烟头踩灭，压着嗓子轻吼，“你看老子的眼神什么时候能不像在看一堆牛屎，你再来跟老子说平等！”</p>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他牵着狗消失在大雾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