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其不可复制。
在罗兰空界的漫长历史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法师曾经试图制造出第二个奥法议会，但是很显然，他们都失败了。
而事实上，虽然奥法议会可以看做和星械库一个等级的东西，但是其诸多细节还是太粗糙了，完全比不上星械库的精细。
或许，假如现在这个纪元，罗兰空界站在了无名帝国的生态位，法师成为了主宰文明，那么，奥法议会就会像星械库一样，成建制地流水化生产吧。
只可惜，罗兰空界还差得远。
无名帝国没有奇迹，就算有，也只能是战胜荒。
连帝星选者都有能力指定，可想而知。
感慨完之后，星尘无事可做，便又开始发起了呆。
……
这个时候。
拉已经再次回到了奥法议会。
这次，是真正以第一议席的身份——哪怕他已经没有肉体。
拉利用奥法议会的自带法术，用能量捏造出了一个临时肉体，他径直穿过晦暗走廊，来到了大议厅。
繁杂星光透过天花板上斑驳的玻璃，照射在大议厅之中，拉抬起头，便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奥恩。
“……啊，让你见笑了，首席冕下。”
奥恩歉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起身，离开了首席的位置。
“奥法议会诞生之后，我尚还没有见过法师好好使用过它……这是你的位置，首席冕下。”
“无碍。”拉轻轻颔首，“法师之间是平等的，第一议席的位置，谁都可以坐。”
“还是你来坐吧。”
奥恩走到了当初第一次出现时，他所坐的位置。
在环桌前蹲好后，他顿了顿，而后道：
“首席冕下——很遗憾，你们拜托我做的事，我并没有等到完成的机会。这些天，飞升仪式之中非常安静，那名为帝长安的学者，一直都没有出来。”
当初，于苍担心帝长安突破之后，他们还没有从往日泡影之中出来，就拜托了奥恩，由他来向帝长安解释这期间发生的事。
奥恩寄宿在那张“塑能斩”之上，而那张魂卡之中有于苍的魂能，帝长安能认得出，所以应当会相信。
只是现在帝长安拒绝飞升，所以奥恩自然也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晓。”拉道，“辛苦你了，奥恩冕下。”
“谈不上辛苦。”
“以及……今天来，我是为了另一件事。”
拉看着奥恩的眼神，语气认真，“于苍刚才与荒神与圣乔治的战斗，想必你应该也看在了眼里。”
闻言，奥恩有些沉默。
半响，才点点头：“是啊，我都看到了……很震撼。罗兰空界啊……原来只是一口井，我与圣乔治，都是这井中的蛙。”
“星械库的力量来自无名帝国，而就算无名帝国，也败在了荒的手中……但，于苍还有希望。”拉认真道，“奥恩，来帮助于苍吧，我们有机会找到与荒的胜机。”
“帮助……”奥恩看着拉，眼神有些莫名，“你指的‘帮助’，就是……和你一样的状态？”
“我承认，我如今的状态，受制于于苍。但于苍从未因此而不尊重我。”拉面色平静，“于苍是一位真正的王者，你可以向于苍提出诉求，他会答应，也会做到。
“追随一位王，没有什么不好。”
奥恩：“……”
他再次沉默。
见此，拉似乎也并不着急。
反正，现在于苍还在沉睡，他也干不了别的事，有足够的时间去说服奥恩。
“我们去看看现在的罗兰空界吧——放心，你现在收到‘塑能斩’的保护，不会被荒感染的。”
“……好。”
拉点点头，抬头道：“议会，将我们送到‘奥术回廊’。”
……
奥术回廊·阿忒洛斯塔
拉与奥恩的身形，出现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
奥恩现在的身形，仍然是和人类差不多的中等。
这只深蓝色的巨龙，此时正在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这座曾经的雄城。
这里，是当初于苍从大回城术中走出时来到的第一座城市，但拉此时来到这里，看到的却和于苍当初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当初，收到了奈法拉扭曲圣域的影响，于苍看到了一个中世纪的古城，还有各种“精灵”“矮人”这样的幻想种族。
这显然是扭曲圣域依据于苍的认知，所营造出的、更容易被接受的“法师文明”。
而现在，这座城市才真正显露出了它的真是样貌。
法师，崇尚“理性”，但却不太喜欢简洁风，而更喜欢极繁的风格。
这也体现在了他们的城市之中。
在这里，每一个建筑物的形制都极尽复杂，花纹、结构、层次交错层叠，但是又在冥冥之中遵循某种美感的公式，杂而不乱。
这里的建筑大量运用了一种类似水晶的建筑材料，再辅以石材与某种哑光金属，以此构成了这座城市的建筑群。
和那什么中世纪风，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地下，传来了荒兽的嘶吼。
奥恩清楚声音的来源。
这座城市，如今已经是一座死城。
所有的法师，他们的尸体都已经成为了荒兽……就算是自杀，也逃不过。
奥恩曾经亲眼看到，圣乔治试图用扭曲圣域修改那些荒兽法师的认知，进而统治它们，但是都失败了。
荒兽没有智慧，他们不受扭曲圣域的影响……所以，圣乔治只能将他们都赶进了这座城市的地牢以及下水道，并且用法术加固，让他们逃不出来。
这座城市的地下，塞满了法师的尸体。
而街上……到是还有一些魔偶存在，它们还维持着一些简单的运转——只有这些最基础款式的魔偶还能幸存，那些拥有智慧的高级魔偶，也逃不过变成荒兽的命运。
当初，于苍看到的那些NPC，就都是圣乔治在操纵这些魔偶，用扭曲圣域套皮之后变成的。
如今，褪去了扭曲圣域的滤镜，这座城市的荒芜与死寂，简直已经扑到了他的鼻尖。
“奥恩，你看到了。”拉此时道，“这就是罗兰空界的结局——但，不该是整个星界的结局。加入我们吧，我们可以一起改写……不然，罗兰空界的学识，就要随着纪元的轮转，而被永远掩埋在层层以太之下了。”
“……唉。”
奥恩叹了口气。
“也罢……于苍呢？我要见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