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倾坐在椅子上，匍匐在与他比例不协调的桌边，盯着碗里的红烧肉，抬眸看向陆妈，眼里亮闪闪的。</p>
“嗯。”</p>
陆以倾垂头尝了一口红烧肉，抬起头看向陆妈，“妈妈，你也吃。”</p>
陆妈在他对面坐下，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含着热泪，“妈妈不吃，你吃。”</p>
吃完饭，陆妈将他的小鸭子玩偶递给他，牵着他的手走出了门。</p>
陆以倾自记事以来，头一次出门。</p>
以前他总被关在家里，陆爸长期不回家，回家就是要钱，陆妈为了养活他，整日在外面工作，他饿了吃冷饭、渴了喝自来水。</p>
他没事的时候，就端个小板凳放在窗边，趴在上面看外面的世界。</p>
他偶尔会想，为什么那些孩子总是在外面，是他们没有家吗？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p>
陆以倾紧紧地攥着陆妈的手，新奇和恐慌填充着他幼小的心灵。</p>
走到一处热闹的集市，陆妈顿住身子望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棉花糖，“想不想吃那个？”</p>
陆以倾新奇地盯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看了很久，又看向正在吃棉花糖的小朋友，他移回视线看向郑妈，摇了摇头。</p>
陆妈微怔了下，“为什么不想吃？你不想尝尝吗？”</p>
陆以倾趴在陆妈耳边低声说，“我们没有钱。”</p>
陆妈眉头一蹙，泪水盈满眼眶，她强挤出一抹笑，摸了摸陆以倾的头，“没事，妈妈有钱。”</p>
陆妈买了一个粉红色棉花糖递给他，陆以倾怯怯接过来，小口抿了下，而后立马笑了。</p>
陆妈嘴角勾起，“甜吗？”</p>
陆以倾用力地点头，又尝了一口。</p>
走到路边公交车站，陆妈盯着他看，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时间慢慢流逝，集市的人已经不多了。</p>
陆妈哽了下，蹲下来看着他，“妈妈去上个卫生间，你就在这等妈妈可以吗？”</p>
陆以倾点头，“好。”</p>
陆妈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在背过身的那一刻，她眼泪再也止不住。</p>
陆以倾在公交站等了很久很久，手里攥着一半棉花糖，是他留给妈妈的，可他终究没有等到妈妈的出现。</p>
当他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再回头去找妈妈，已经找不到了。</p>
陆以倾猜测妈妈或许是回家了，妈妈不小心把自己给忘了，没关系，他回家找妈妈就好了。</p>
他凭借着来时的记忆，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家。</p>
小手在门上拍打，“妈妈，我回来了，妈妈……”</p>
门从里被人拉开，开门的人是陆爸。</p>
他盯着陆以倾以为他手里的棉花糖，眼神蓦地阴冷下来，“那娘们儿呢？”</p>
陆以倾小步踱进屋里，四处环顾没有发现陆妈。</p>
他在那一刻，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带他出去，为什么要给他买棉花糖了。</p>
他将棉花糖重重地扔在地上，瞥着嘴强忍着眼泪。</p>
陆爸倏地提起他，拔下他的裤子，狠狠抽打在他屁股上。</p>
“老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什么人养什么东西，连你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