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的不是舒颜的想法，而是她这种把臣子比作鸡和猴的论调。</p>
多年前，他也因为一桩牵连甚广的贪污案而焦头烂额，御书房中也有人这样对他说，“皇上只需定好谁是鸡，谁是猴，剩下的，自有臣为皇上把这事办好！”</p>
彼时的影子和眼前人重叠。</p>
孟弘几乎有一瞬，想收回和桑默</p>
定下的那个杀人计划。</p>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p>
彼时人的语气，是铿锵和笃定的，根本不是眼前人交差似的冷漠。</p>
那人死了多年了。</p>
这世间太多人肖似他，却不是他。</p>
从皇上那出来，郑贤开始向舒颜发难。</p>
“严书，你到底会不会做事？你怎么可以有事不向我报告，直接去见皇上？”</p>
舒颜瞥了他一眼，“郑太尉，你让我从旁辅助你，不就是让我替你背锅的吗？”</p>
郑贤一愣。</p>
舒颜继续道，“如果你看了账本，那你以后还怎么装不知情呢？”</p>
郑贤瞪大眼睛。</p>
如舒颜所说，如果账本上出现他交好的人，万一对方再求到自己这里，他还真不好办。</p>
他现在只是代理太尉，没得到皇上正式册封。</p>
被账本上的人牵连到，惹皇上不高兴，再把他打回到副太尉位置，那他可得不偿失。</p>
想通此处，他对舒颜的怒气就消散了许多。</p>
孟弘原定于三日后离开千河县的行程，因为舒颜顺利拿到账本而提前。</p>
此时，孟临和銮驾也该到金水城了。</p>
他要当着金水城所有官员的面，狠狠杀一次鸡给他们看。</p>
船随水动，顺流而下，到了夜里，江上电闪雷鸣。</p>
舒颜靠着船舱墙壁，在顺应船身飘摇中，还不忘透过小小的窗户遥望茫茫江面。</p>
在这样的雨和风浪中，湿淋淋的黑鳞卫敲开舒颜的门。</p>
“严大人，皇上召见。”</p>
舒颜看看他身后的风雨，默默拿起旁边的雨伞，“走吧！”</p>
小心的撑着伞走到船舷处，忽然一个风浪袭来，舒颜脚下不稳，当着黑鳞卫的面，整个人翻进了滚滚江中。</p>
那黑鳞卫看傻了眼。</p>
还没等他出手，人就自己掉进江中了，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