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本就不喜爱麻烦旁人，恰好岳哲携带药童出门购置府中缺失的药品，他便没有假手旁人。</p>
“谢过公主。”</p>
“你我之间总是谢来谢去，倒是生分。以后谁都不许说谢字。”</p>
容卿卿难得霸道一回，她将他的衣裳褪得更下些，恰好露出帮他缠住伤口的布匹。那是她的裙摆内衬，情急之下撕出一片包住伤口。</p>
她将布匹解开，他后背血液凝固结痂与布匹粘连，强行扯开一定会撕裂伤口。</p>
顾晗舟察觉到她停下了动作，猜出她的顾虑，十有八九是下不了手，“没事，你来吧。”</p>
容卿卿目光接连闪烁，握住布匹的手不敢随意乱动。她凑近些，紧紧盯住粘连处，缓缓加力，脑海中的弦绷直。</p>
她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仍旧没抵住伤口渗出血珠，出现一条血缝。</p>
迟疑间，顾晗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调侃她：“公主殿下，胆子有点小啊，这也不敢下手？”</p>
“我没什么不敢的。”容卿卿默不作声咽了一口口水，帮他换药是一个比起帮他上药煎熬增倍的过程。</p>
眼看着结痂的地方重新撕裂，便有些下不去手，宛若一朵娇花，不忍将它踩碎，揉入泥土中。</p>
她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轻轻将布匹牵扯了下来。虽然部分撕裂溢出些鲜血，但总体来说做的不错。</p>
“唔，你看，我这不是取下来了吗？”容卿卿得意洋洋，将带血的布匹甩到他眼前晃了晃，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p>
“嗯。”顾晗舟看着她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却不说话。</p>
她将金疮药的瓶塞打开，瞅准了伤口往上怼，鹅毛纷飞似的洋洋洒洒，将殷红盖住。</p>
指腹细细揉搓，她凑得极近，浅浅的呼吸在他的后背拂过，轻轻柔柔，富含温热。</p>
金疮药均匀后，她如释重负地抬起身子，替他寻了一块新的布匹，意欲包扎。</p>
不料被他抬手挡住，“没有流太多的血可以不包。”</p>
“哦。”容卿卿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轻手轻脚帮他一件件穿上衣服，尽量不触碰到伤口，减少摩擦。</p>
脱的时候有多利索，穿的时候就有多磨蹭。</p>
微妙的气氛在二人间荡漾开来。</p>
顾晗舟呆呆愣愣目视前方，薄唇紧抿，一脸严肃。</p>
容卿卿原本想摸他光洁的后背两把，为了避免他乱动，心思随着上药尽数收敛起来，没再动过。</p>
末了回想起来，却有些懊悔。那么好的机会占便宜，她没好好把握住，瞬息从指尖溜走。</p>
他转过头望着她，唇瓣微启，却被她抢先，“不用谢。”</p>
顾晗舟：“......”</p>
其实他是想说，衣服脱光后有些冷，速度快些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