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追出去，白子钦一拳打碎了屋内的案几，木头茬子崩得到处都是，许初宸被误伤，忙躲到角落去。</p>
公子襄到了两仪殿。</p>
门口两个侍卫看到他，顿时想到印公公临死时的惨状，忙提心吊胆：“公子，您……您怎么又来了？”</p>
印公公死了，</p>
两仪殿的人当然要去给淑贵妃报信。</p>
年宴正进行的热闹无比，淑贵妃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敢离开宴会回来处理。</p>
她一边对公子襄的不敬恨之入骨，一边吩咐两仪殿的其他人，一定要好好提防，绝不能让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p>
于是两个侍卫虽然面上恭敬，但却都是挺直了身子，一副将他挡在门外的架势。</p>
公子襄站在门口，月白色的袍子上，印公公的血已经干涸。</p>
他温和的笑了：“当日去追白蓁蓁的侍卫，还有谁？”</p>
两个侍卫微微诧异，他不是去找人了吗？就算发现了白蓁蓁的尸体，去禀报陛下就行了，怎么又回来问了？</p>
“您找到靖王妃了吗？”一个侍卫道。</p>
公子襄微微垂眸，他的眼眶红了起来，没法再保持一个微笑。</p>
光是“靖王妃”这三个字，就已经可以刺痛他。</p>
“白蓁蓁死了。”公子襄的声音很低，手指微微蜷起，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白蓁蓁这个名字，会让他这么惨痛。</p>
两个侍卫互相看一眼，松了一口气。</p>
死了，死了就好。</p>
人死无对证，到时候就说她是自己闹脾气，闯入禁地，不小心把自己害死的。</p>
“公子有什么事，还是等晚宴结束后，贵妃娘娘回来再说吧。”一个侍卫道。</p>
公子襄</p>
摇摇头，他不能等，他也等不及了。</p>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公子襄的面孔微微扭曲，声音又轻又温和，从两个侍卫中间走过去。</p>
两个侍卫惊愕万分：“你不能进……”</p>
一人一口血吐出来，两人万分惊骇，他们怎么会吐血？</p>
两具尸体缓缓倒下。</p>
一个宫女从中门出来，脸色一惊：“公子襄？你怎么进来的？”</p>
贵妃娘娘不是说让侍卫守门，不许他进吗？</p>
公子襄微微欠身：“抱歉。”</p>
宫女纳闷，有什么好抱歉的？</p>
公子襄缓缓走过，那宫女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p>
抱歉，要了你的命。</p>
宫宴快要结束了，他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去审问，他找不到两仪殿内，究竟那些侍卫，那些宫女，那些太监，跟白蓁蓁的死是有关系的。</p>
冤有头，债有主。</p>
但帮凶也绝不可放过。</p>
等他再走得近一些，两仪殿的宫人们终于都出来。</p>
殿内热闹了起来，有人过来阻拦他：“什么人，竟敢擅闯两仪殿？”</p>
公子襄再次朝这些人微微欠身：“各位，真是抱歉。”</p>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远方，他知道这些人里一定有人是无辜的。</p>
衣角飞扬，他像一个悲怆的神明，轻轻分开人群，从容走向内殿。</p>
只是他身后的这些人，再也没能站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