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咽了咽口水，拿过卷子仔细看了看，又抬眼看向楚南歌。见她神情自若，似乎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犹豫了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念了出来。</p>
“城东有富商曾一掷千金买下一匹千里马，此马通体雪白，鬃毛如瀑，极得富商喜爱。”</p>
“一日，富商南下经商，先是骑马向南走了百里，又想起账本落在家中，于是向北百里回家中取了账本。”</p>
“南下途中富商想起妻子喜爱绫罗绸缎，便向东而行三十里为妻子买得三匹轻烟罗，又回到正途前往江南。三月后，富商踏上归途。”</p>
“敢问各位公子，此时，富商胯下的千里马头朝北，尾朝何处？”</p>
题目一出，老太监满脸古怪，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皇太后、皇后等人也是面露疑惑。</p>
原因无它，这题目虽弯弯绕绕，却不涉及本质，题目中唯一有效的的信息无非最后一句——千里马头朝北，尾朝何处。</p>
可这……</p>
不是对诗，不是骈文，不是策论，只这么几句玩笑似的闲谈，就成了第一轮文试的题目？</p>
答案也是显而易见，头朝北，尾还能朝哪？</p>
定然是朝南！</p>
这也太简单了！</p>
众人惊愕不已，</p>
面面相觑。</p>
尤其是那些文采极佳的公子，本来准备了满腹经纶等着大显身手，可谁知，楚南歌这题目简直是明晃晃打他们的脸！</p>
唯有楚夜寒眸光微闪，似是察觉到什么，唇畔不禁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p>
这题目……</p>
倒是有些意思。</p>
文试的限时香很快燃起，袅袅香烟中，老太监催促，“诸位，还愣着作甚，快些答题吧！”</p>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纷纷提笔。</p>
也有不少人见题目过于简单，怀疑是另有玄机，当下咬着笔头细细思忖起来，竟是比平日写策论还让人头疼！</p>
半柱香之后，一份份答卷摆在桌上。上面的答案自不必说，几乎是一水儿的“朝南”。</p>
老太监转过身，面向楚南歌拱手，“郡主，如今各位公子都已作答完毕，还请您公布答案。”</p>
楚南歌笑了笑，却是径直看向慕容荻。</p>
“说起来，这次的文试题目还是有劳寒王妃亲手拟定的，为表公平，答案就连本郡主如今都还不知道。”</p>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立刻面色复杂起来，齐齐看向慕容荻。</p>
安阳郡主选驸马，题目却是由寒王妃所出，而且还这么……不着调，是何用意？</p>
老太</p>
监也是意料外。</p>
不过他在宫里伺候久了，早就养成了圆滑的性子，当即谄笑着转向慕容荻，“那就请王妃娘娘公布答案吧？”</p>
万众瞩目之下，慕容荻抬了抬唇角，接过纸笔，刷刷地在白纸上飞舞起来。她字迹也好，但和楚南歌不同。纸上的行书苍劲洒脱，每一笔都力透纸背。</p>
楚南歌盯着她笔走龙蛇的动作，眼底闪烁着紧张和期待的光芒，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p>
这第一轮文试，可千万要淘汰一半以上的人才好！</p>
片刻功夫，慕容荻停了笔，递给老太监，道：“公公请看，这便是此题的答案。”</p>
老太监眯了眯眼睛，待看清楚纸上那两个字后，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p>
“这……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