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歌揉了揉眉心：“你这表情……我冤枉了你吗？”</p>
谢霄雪泪水涟涟：“没有……”</p>
“那就别说了。”风弦歌猝然打断，多看她一眼都嫌烫眼睛，“以后，欺负王妃都该打。”</p>
他语气平静，可眸底发凉，若有若无聚上层阴霾，哪有在谢予音面前乖巧的模样？</p>
手下们赶忙称是。</p>
平时殿下乖乖巧巧，被纨绔子弟“无意”磕碰，也没这么认真过！</p>
风弦歌看了一圈众人，悄悄缩回被子里。</p>
“我累了，你们下去吧。”</p>
好多人，他好烦。</p>
“臣告退。”可算等到这句话，太医婢女如释重负地离开。</p>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宸王府怕要变天了！</p>
补完剩下的巴掌后，谢霄雪满脸红肿，瘫软着被扔出了门，“出门”时还哭声凄凄，楚楚可怜。</p>
风弦歌捂住耳朵，不听！谢予音飞出两枚银针，外面惨叫了声，没音了。</p>
至此，房间终于安静，只剩下两人。</p>
谢予音抬步想走，离开前，衣袖却轻轻一紧。</p>
风弦歌拉住她衣角，探出头：“王妃，你陪我。”</p>
他声音很轻，谢予音微微蹙眉，扬袖坐在他身侧。</p>
“刚才谢了。”</p>
“嗯。”风弦歌蔫蔫应了声，只是低头，盯着她白皙的指尖。</p>
谢予音蹙眉：“你怎么了？”</p>
少年茶色瞳中的光悄悄熄灭，方才的漠然也随之隐匿。</p>
“看见他们，我不舒服。”</p>
难得宁静，谢予音低头靠近他耳畔，听他继续说。</p>
“刚才的粉衣裳婢女，她在外面说会照顾我，却连药都没送过。只有皇兄在的时候肯关心我。”</p>
“还有那些太医，我睡觉时，他们就站在我旁边，说，废人怎么还不去死？反正我中的毒不少了，躺着也是浪费药材……”</p>
“我想说我没死，会活下去的，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着。”</p>
风弦歌声音越来越低：“我是傻，但他们的话，我都听得懂。”</p>
“大家都盼着我死，我一离开，父皇给我的势力就归别人了。”</p>
他嗓音哑了些，更像自言自语：</p>
“但我从没欺负过别人，其他府的手下月例五两，我给三倍；有人生病，我不让他们干活，还拿着银两请大夫。我从没打过谁，只盼他们能对我好些，可每个人都恨我……为什么，为什么？”</p>
他脸色越说越白，谢予音黑眸中泛起丝涟漪，语调缓和了些：</p>
“不怪你，是他们没良心。”</p>
温和气息贴着脖颈拂过，风弦歌抬头，正跌入少女从容的眸光深处。</p>
他身体一僵，一切委屈仿佛偃旗息鼓，怕失态，忙埋下头：“对不住，我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看见你，我不害怕。”</p>
如果她也有别的目的……他也认了。</p>
来个人陪他就好。</p>
“你不用怕。”谢予音轻轻一笑，“放心，我在这一天，他们就不敢欺负你。”</p>
“嗯。谢谢你。”风弦歌弯起星眸。</p>
他笑起来会牵起两个酒窝，清隽俊秀：“最近两年，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我会听你话，以后也会保护你。咱们说好了。”</p>
“好好。”谢予音哑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