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同踌躇满志的燕穆不同，楚妤公主正坐在一群士兵之中。</p>
气氛出奇的安静，深秋的寒意将散未散，仿佛透入了每个人的骨子里。</p>
燕灵跪在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楚妤看着她垂下的眼睛，眼神冰凉。</p>
“这里是楚家军，”她站起身来，缓缓扫视了周围的将士一圈：“这里三百将士，每一个都曾和你燕灵小姐朝夕相处，共患难！”</p>
燕灵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敢抬起头来。</p>
“我马上就要带你离开，”楚妤继续道：“该还的债，是时候偿还了。”</p>
燕灵猛地抬起头，满是泪痕的双眼怨愤的盯着她：“你要做什么？”</p>
楚妤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转向身旁佝偻着腰的老人，温柔地说道：“厨子爷爷，交给你了。”</p>
那位老者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沙哑地应了一声。</p>
“公主，我就是想问问她，当初利用我的时候，可曾心疼我这条老命？”</p>
随着厨子爷爷一句话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燕灵。青壮年眼眶通红，中年人叹息，老年人则是目光悲切。</p>
燕灵浑身颤抖，她低着头，死死抓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p>
“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p>
楚妤缓步上前，蹲下身子与燕灵平视，清冷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痛色。</p>
“曾经的楚灵，天真烂漫，善良美丽。而如今的燕灵，恶毒凶狠，残忍无情。”</p>
“究竟什么东西窃据了我徒弟的身体，我不知道。”</p>
“你闭嘴，闭嘴！”燕灵终于怒吼出声，泪珠子像断线的珠子般簌簌往下掉。</p>
她浑身颤抖着往后缩了缩，恐惧占据了她的理智。</p>
穿越，是她最大的秘密。楚妤为何能知道她的底细？</p>
她怎么能？怎么能说出来？！</p>
楚妤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辰，她慢悠悠的说：“你不是楚灵，更不是什么公主，你只是一个冒牌货！”</p>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别再自以为是！”</p>
楚灵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万分地瞪着她，连呼吸都停止了。</p>
四周寂静一片。</p>
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谁也想不到燕灵身上竟有着这样的秘密。</p>
楚妤的手微微用力，强迫燕灵看向自己：“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要对厨子爷爷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怕？”</p>
“人在做，天在看！”</p>
她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犹如洪钟一般在整个广阔的操练场响彻。</p>
天上有飞鸟盘旋而过，发出阵阵啼鸣。</p>
空旷的操练场上，鸦雀无声。</p>
楚灵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摇头：“你胡说，你胡说！”</p>
楚妤松开了她，转身面对着将士们：“从现在开始，你们不需要再顾忌什么，她不是曾经的灵儿！”</p>
然而，还不等将士们有所反应，燕灵已经崩溃了。</p>
她大哭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是冒充的！我不是假的！”</p>
楚妤看见她崩溃大哭，心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是淡漠的吩咐士兵将她拉走。</p>
穿越不是她的错，但有些人不值得原谅。</p>
……</p>
燕穆回到城里，镇西将军连忙上前请安：“见过王子。”</p>
燕穆摆了摆手，示意免礼，然后径直吩咐道：“将军帮我寻找一下左近的神医，本王要给燕国公主治病！”</p>
镇西将军愣了愣，什么情况？王子去了一趟楚营，人回来了心没回来？</p>
燕穆见他迟迟没动作，催促道：“将军，快去吧。”</p>
镇西将军一个激灵，连忙应声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