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红着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陶软依旧不慌不忙地单手解着他的衣衫，“能有什么意思呢?何景琛，我们都是成年人，生理需要不是很正常吗?和谁睡都是睡，倒不如和你，毕竟....”</p>
她的嘴角勾着戏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无论是时间还是耐力，我都很满意，难道你不....”</p>
“陶软!”</p>
盛怒之下他也还是用胳膊护在她的背脊，将她轻轻从身上拉了下来。</p>
看着他气到发抖正在系着纽扣的双手，陶软再一次整个人贴在了他的后背，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撩拔地摩挲着，语气轻浮道，“为什么穿衣服?难道，你不想吗?来这，不就是为了这事吗?”</p>
“陶软!”</p>
他的声音已经沾染了怒气，腰间的手却还是被极其温柔地推开了。</p>
“我来这，并不是为了....”</p>
“不是为了和我睡吗?”</p>
她不依不饶的又缠了上去，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何景琛，既然来了，难道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情人吗?”</p>
他的手僵住，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情人...?”</p>
她低头亲着他的眼角，漫不经心道，“汪澈是我女儿的爸爸，你不是情人难道是丈夫吗?”</p>
眼泪颗颗分明地掉落在她的手上。</p>
像是有一根烙红的针扎在他的心头。</p>
心脏跳动的声音很猛烈，这是人在心痛时会有的生理反应。</p>
她敛回眼底的情绪，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勾着火，在他的注视下，一下一下地舔食着手上滴落的眼泪。</p>
“为什么哭?给我做情人，你是不愿意吗?”</p>
“陶软，你真的想这样吗?”</p>
他低下头捧住她的脸，深邃的眸底，是快要被撕碎的难过。</p>
她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侧着脸贴在他的掌心，“要我吗?还是你嫌弃我被汪澈碰过?嗯?”</p>
突然的，他就大声哭了起来，而后紧紧地搂住了她，哭到浑身发着抖，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她，双手不住地轻拍着她的背脊，呜咽道，“陶软，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说呢?嗯?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陶软，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故意伤我?你到底为什么就是要把我推开呢?明明你也是爱我的，我们好好的不行吗?”</p>
她靠在何景琛的肩头，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当意识到她自己哭了，又慌张地连忙擦掉。</p>
她要怎么说呢?</p>
她不得不推开他的理由。</p>
要她怎么忍心去告诉何景琛，她只剩下两年不到的时间了?</p>
如果这时候和他在一起，那她不在的那天，又要她怎么放心得下他呢?</p>
还有汪澈，还有良知。</p>
她与何景琛之间，又岂止是隔着生与死呢?</p>
“我没有说过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爱你的，何景...”</p>
“陶软!我真的就这么傻吗?!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会把那个和我有几分相似的乞丐男人留在身边?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帮我解药?你不爱我，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与所有人为敌救我?陶软....我只是不懂怎么爱一个人，可我不傻，我能感觉得到的，你爱我的，我知道的，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不愿意再接受我，好不好?我求你告诉我吧行吗?!我求你了...求你了...”</p>
他急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茫然无助地哀求着。</p>
只要她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哪怕前面等着他的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就算是会遍体鳞伤，他也会去把这地狱用一砖一瓦填平。</p>
喉间一阵猩甜，胃部开始发疼，这个症状，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下。</p>
她猛地推开了何景琛，强撑着站直了身体，玩世不恭道，“我救你，就是想要看到你现在的这副可怜模样啊!我就是想看你，有愧于我，想看你，爱而不得，你忘了吗何景琛?我说过的，如果有下辈子，我祝你爱而不得，你和我的下辈子，不是已经开始了吗?只是惩罚而已，你何必装的这么深情呢?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p>
双眼越发猩红。</p>
在躁郁症要爆发的前一秒，何景琛踉跄着跑了出去。</p>
她瘫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开远，整个人才敢卷缩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