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就说完了？</p>
不是总共才说了两句还是三句话来着？</p>
顾随之不大喜欢听墨知晏咋呼，之前就没注意听，这会儿把林慕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哦……”</p>
林慕好像和他们说了一句……</p>
“在墨知晏的视角里，棠溪聿风只是个‘配角’，所以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了，”林慕垂下眼睫，摸了摸肩膀，“棠溪聿风，也有一颗很奇特的心脏。”</p>
“……”</p>
林慕看向面前错综复杂宛如迷宫的通道，面色依旧是平静的。</p>
“走吗？前辈。”</p>
“走走走，第一个通道往左，对，转，右转……”顾随之笑着摇摇头，给他指路，不经意似的问，“你不喜欢棠溪聿风？”</p>
林慕又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还好。”</p>
“哦？”顾随之可不这么觉得。</p>
“我只是……”林慕思索了下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看法，最后放弃了，“前辈，我也给您讲个故事吧。”</p>
顾随之散漫道：“你说。”</p>
“我的大师兄，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林慕斟酌着用词，“他十分怜悯弱者，擅长礼让，在他的眼里，如果能让弱小的人过得更好，牺牲自己一些东西也无所谓。”</p>
“所以？”</p>
“在他心里，墨知晏就是那个弱者，他的意志比我弱，在李家活不下去，所以，他来见过我之后，就替我做决定，把墨家继承人的位置给了墨知晏。”</p>
顾随之：“？”</p>
“后来我回了华弥仙境，修为上来了，就衬得墨知晏更弱了，”林慕说，“所以他再一次替我做决定，把我父亲给我的资源，我的住处，我的修炼场地……都给了墨知晏。”</p>
“我所有的一切，只要墨知晏看上了，他都会要求我让给墨知晏。”</p>
“因为我以前没有资源也把修为提上来了，住在哪，在哪修炼，这些也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毕竟我习惯了四海为家。”</p>
“但墨知晏从小娇生惯养，一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就会影响心情，进而影响修炼。如果我犹豫，他就会提起我的养父母。”</p>
“等等！”顾随之匪夷所思，“他不是牺牲自己吗？这他娘的是牺牲自己？”</p>
“他是这样觉得的。”</p>
顾随之气的头疼：“凭什么？”</p>
“因为他喜欢我。”</p>
顾随之：“！？”</p>
“他觉得，没了墨家继承人的位置，他可以和我结为道侣照顾我，算是对我的补偿，”林慕道，“既然是伴侣，我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他当然可以做决定。”</p>
某种意义上，棠溪聿风其实是试图端水的，只是端的让人很难评。</p>
而且，他把墨知晏当亲弟弟。</p>
伴侣忍让照顾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p>
顾随之冷冷道：“想得挺美，好事都让他占了是吧？你就没拒绝他吗？”</p>
“拒绝了。”</p>
顾随之气不平：“怎么拒绝的？”</p>
他脑子里掠过千百个理由，不喜欢男的，修炼为重不想谈恋爱，不喜欢他，照照镜子吧长成这样还敢……</p>
林慕顺利穿过这由无数岔路口组成的迷宫。</p>
语气淡淡：“我慕强。”</p>
“……”</p>
顾随之满腔怒火被这三个字浇灭。</p>
他咳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跟他说你不喜欢男的。”</p>
林慕：“那样的话，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有机会。”</p>
剑都还能强行扳弯，何况是人，天长日久，谁说的定呢？</p>
但慕强就不行了。</p>
不行就是不行。</p>
顾随之突然想起来：“等等，那你拒绝我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不想谈恋爱了？”</p>
林慕不答，推开尽头的门。</p>
两人见的第一面，顾随之就带着他回到了两百年前。</p>
这还是顾随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p>
跟顾随之说慕强，那跟直接说喜欢他有什么区别？</p>
而且……</p>
顾随之也不是棠溪聿风。</p>
他分的清谁对他好。</p>
眼前白光一闪，林慕怔在原地。</p>
这里竟然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