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杀气十足。</p>
这一次，顾大伯才真切地相信，江蓁蓁是敢杀人的。</p>
也敢杀他。</p>
他声音几乎是瞬间就软了下来：“你……那日为何不杀我？”</p>
“脏。”</p>
顾大伯僵在原地。</p>
江蓁蓁话没说全，他却明白她的意思。</p>
她觉得，他的血，脏了顾奶奶的房子。</p>
而现在，灵堂前，她却是不介意用他的血来祭祀的。</p>
顾大</p>
伯再不敢闹，滑溜溜地回了医院。</p>
顾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顾大伯这副见鬼了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江蓁蓁的可怕之处？</p>
自然也不敢上去找麻烦。</p>
他们俩都不敢动了，其余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更加不会去讨嫌了。</p>
不过背地里的闲话，却一点不少。</p>
“你们听说了吗？这江蓁蓁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老太太将所有的遗产都给了她。”</p>
“呵，不然你以为，她这十年来，几乎日日都陪着顾奶奶是干啥？”</p>
“分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遗产去的！”</p>
“就是，不得不说，她这是下了一步好棋啊！”</p>
“要是早知如此，我也常来陪着老太太了，说不定也能分点遗产。”</p>
这调侃的语气，叫众人都笑了。</p>
秦恬听到这话，嘲讽一笑。</p>
这些人，是真把顾奶奶当老年痴呆呢？</p>
他们倒是想陪着顾奶奶，但，人让他们进来吗？</p>
就连她，因为害了江蓁蓁一次，这十年，一步都没能踏进来。</p>
至于他们。</p>
他们算些什么东西？！</p>
秦恬朝躺在灵堂里，似乎睡着了的江蓁蓁看去。</p>
所有人都说，江蓁蓁骗了顾奶奶。</p>
但她却知道，顾奶奶是真的很喜欢江蓁蓁。</p>
正好顾煜在一旁，</p>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哎，也怪不得人说，嫂子这人吧，实在是有点不争气，怎么能在灵堂睡着了呢？”</p>
“这叫谁看了，不得说她一句不懂事啊？”</p>
秦恬这几年，可谓是成熟了许多。</p>
顾煜看了江蓁蓁一眼，摇了摇头：“她没睡着。”</p>
“啊？”</p>
“她在哭。”</p>
……</p>
顾煜知道，江蓁蓁根本不在意所谓的遗产。</p>
但他还是没想到，江蓁蓁居然会将近百分之90的遗产，都捐给了慈善基金。</p>
外人都说她在做样子。</p>
顾煜也笑：“这剩下的钱，你打算捐给谁？”</p>
“不捐了。”江蓁蓁捧起他的脸贴了贴，“这些钱，得留着。”</p>
“嗯？”</p>
“不然，我拿什么养你呢？”</p>
顾煜失笑：“没想到我竟有吃软饭的运气。”</p>
“可不是，得亏你是遇到我了！”江蓁蓁笑，“所以，你得一辈子都陪着我才行。”</p>
顾煜求之不得。</p>
只是这一辈子，比他想象中的要短。</p>
等孙翊赶到顾家时，顾煜正坐在灵堂前，弹着一把哑琴。</p>
没错，一点声音都没有。</p>
“你……是在弹琴吗？为什么不换把能弹响的？”</p>
顾煜垂眸：“这琴，原本是能弹响的。”</p>
只是她死后，就再也弹不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