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当然不合法！”黑猫严正的声明，“这类非法系统都有自爆功能导致无法追踪，这不是被捏爆了吗？放心，一个都跑不了。”</p>
黑猫露出虎牙狞笑。</p>
＊＊＊</p>
看着鼻青脸肿的女郎，物理学家很黯然。</p>
心疼、自责、失落……种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或许就要离别了。</p>
他感觉到女郎的紧张完全松懈下来，似乎危机已经过去。</p>
从来不觉得婚姻就能绑住她。</p>
那个器宇轩昂、从容不迫的女郎。</p>
毕竟，他从来不能给她什么。</p>
不管是保护、是温柔，还是孩子。</p>
其实都不能。</p>
那么，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下来呢？</p>
“责任啊。”女郎轻松的回答，“我对你有责任。护卫你就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p>
“危机解除了呀。”物理学家说。</p>
“谁知道呢？”女郎耸耸肩，“世间总有很多意外。”</p>
骗人。结婚八年多，什么意外也没有。</p>
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安静的睡颜。</p>
闭上眼睛时，她就在身边呼吸细细。</p>
寒暑晴雨，她总是送他上班下班，从来没有一天懈怠。</p>
他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一直都是她有力的臂膀支撑着。</p>
在短暂的生命中，除了书和物理，他还有，女郎。</p>
回顾他这一生，其实活得也不太坏。</p>
完成《虫洞论》那天，他很满足。</p>
在死亡之前，他终于达成了最终目标。</p>
“……我们去木槿园逛逛吧？”他声音细微，宛如耳语。</p>
女郎点点头，将他抱上轮椅，推着他出去。</p>
这是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准人瑞用了某些手段得到管理权负责维护，种了满园子各色木槿。</p>
最令人瞩目的是一棵白木槿，两公尺高，花开如覆雪。</p>
“还是我们家的好看。”物理学家挑剔的看着这株盛美的花树，“这棵太大了。”</p>
“那是我修修剪剪才能维持身材好吗？”准人瑞没好气的说，“这才是正常的木槿高度。”</p>
物理学家轻笑，“家里的会是最好看，因为是你送给我的。”</p>
准人瑞没有说话。将物理学家抱到公园椅上，细心的把毯子拉好。</p>
将头靠在准人瑞的肩膀上，物理学家抱怨，“结婚这几年，我们的性别角色总是不对劲。”</p>
“还真是抱歉喔，别想我能小鸟依人。”准人瑞顶了回去。</p>
“老夫老妻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物理学家点头。</p>
一朵木槿落了下来，物理学家颤颤的拾起。</p>
早上开花，傍晚凋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p>
“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呢？”物理学家有点发愁。</p>
久久没有听到回话，费力的睁开眼睛，女郎遮住他的视线，额头却滴下一滴温热。</p>
或许这样也就可以了。</p>
爱不爱什么的太害羞，他得到钢铁般的女郎，一滴泪呢。</p>
“谢谢。”他微笑，“我很幸福。”</p>
他象是睡着一样，安静的在准人瑞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p>
准人瑞没有继续流泪，只是抱着他，望着一地的残瓣，静默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