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往我身上牵扯这些破烂事儿,要不是看这人多,我直接动道门家法,扯了你裤子,打你板子!”
“打我?”宋姝彻底茫然了,她不知道到底这事儿谁错了。
元妙屏一撩刘海,吹了个泡泡:“不打你打谁?你这么笨,不该挨打么?你真以为手足盟让何家庆做普罗之主?他们缺的是个挡枪的!
你以为我加入手足盟是为了你所说的理想?我玩理想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那是迫不得已,你知道么?”
宋姝回头看向了苦婆婆,苦婆婆神情冷峻,没有看她。
幻无常、缝璇针、商羽徵,几位手足盟的核心成员都不看她。
宋姝感觉一阵晕眩。
元妙屏突然开口了:“要说选当家的,我觉得我们帮主最合适。”
归见愁皱眉道:“你们帮主谁呀?”
元妙屏道:“大名鼎鼎的七爷,你不认识?”
归见愁的眉头舒展了:“这话说的没错,要说当家的,非我们老七莫属!”
叶尖黄点头道:“我也觉得,老七最合适!”
秦小胖喊道:“我们三英门在这发话,以后普罗州大当家的就是我们七哥!”
针落鸣生气了,他看着秦小胖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什么修为?你什么辈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怎么就没有我们说话的份?”马五看着众人道,“打仗的时候,我们没怂吧?”
魅修祖师隋缠心道:“我们也没怂啊!现在跟你说的是辈分,你们辈分不够,老七辈分也不够!”
楚二笑道:“我家院子里那荷花池,养了不少王八,它们岁数都不小,你觉得他们辈分够不够?”
隋缠心大怒,刚要对楚二下手,转眼看了看苦婆婆:“婆子,你这弟子脾气不小啊,她就跟我这么说话,你管是不管?”
苦婆婆没作声。
冯带苦看着隋缠心道:“想当前辈,你就拿出点前辈的样子,眼前这些人也是在战场上跌爬出来的,来这不是听你摆谱的!”
寒修祖师冰素凌哼一声道:“你这什么意思?雾牢谷这一仗是我们打赢的吧?”
乔无醉冷笑一声:“说话得要脸,这一仗一大半是货郎打下来的!岁荒原那边是老七带着这群后生打下来的!”
冰素凌道:“岁荒原不也得靠铁骨种么?”
众人争执不休,十八轮起身道:“货郎要是真不成了,普罗州应该交给老七。”
这些天,这群人都听十八轮的调遣,听到他发话,众人还真有些害怕。
众人不作声了,苦婆婆看向十八轮道:“老火车,这事儿不能你一个人做主吧?”
十八轮转脸看着苦婆婆:“那你觉得谁能做主?”
苦婆婆道:“这话好像有点说不明白。”
针落鸣点头道:“我也觉得说不明白,要不咱们打一场,谁赢了谁说话,省的有人不服。”
十八轮看着针落鸣:“你和我打?你配么?你撒泡尿好
好照照自己。”
针落鸣有自知之明:“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可我们当中有好几个能打的,你要真是好汉,就跟我们一块较量较量!”
投有路叹了口气:“我就不愿意和你们这群人来往。”
孙铁诚喊道:“我说你们咋特娘想的?仗打完了么,你们就内讧?”
针落鸣道:“孙铁诚,你别挑事儿,这不是内讧,想打仗得有个领头的,我们现在就要看看,普罗州到底谁能做,做,做主……”
这位窥修宗师说话突然不利索了。
李七来了。
真正让他害怕的不是李七,在李七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阿雨,这人倒还好说。
另一个说可就不好说了。
那人虽然只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衫,散乱的头发还盖着脸,但针落鸣是窥修,隔着头发也能看清这女子的样貌。
他以极快的速度退到了苦婆婆身后。
苦婆婆神情严峻,问李伴峰:“老七,这人是谁?”
没等李伴峰开口,山谷之中吹来一阵微风,吹开了女子的头发。
刚才还在争吵的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后退,天女周围腾出了一大片空间。
只有老火车没退,他瞪着眼睛看着天女道:“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回普罗州的?”
天女看了老火车一眼,她神情平和,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她没说话,缓缓朝着货郎走了过去。
投有路转身要走,孙铁诚把他拦住了:“你急啥么,你去问问这位姑娘,人家没准对你有意思。”
“她对我有意思,我也不要她!”投有路态度十分坚决,“这个女人太可恨了!”
天女跌跌撞撞往货郎的方向走,她的双脚还不灵活。
她张着嘴好像再呼唤一个名字,但始终喊不出声音。
她一脚踩中了一条藤蔓,摔在了地上,脸先着地。
李伴峰觉得这一幕太伤感,他低下了头。
孙铁诚在身后埋怨道:“老七,你把她带来做啥么!”
阿雨来到了孙铁诚身边,叹口气道:“她就来看货郎一眼,就成全她吧。”
孙铁诚抽泣一声道:“他俩不该见面的。”
阿雨叹道:“反正货郎也走了,这也不算违背当初的契约。”
“谁知道她要干啥么。”
“她啥也不能干,你就信我吧。”
孙铁诚点点头:“我是信你的。”
天女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继续朝货郎跑。
她流泪了,她哭不出声音,但泪水挂了满脸。
她越跑越快,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根石柱子,正好撞在了她脸上。
天女又倒地了。
孙铁诚颤抖着声音道:“这是何苦呢!”
阿雨看着孙铁诚道:“这不对劲吧?”
“唉,就说不让她来么。”孙铁诚哭得泣不成声。
阿雨压低声音问孙铁诚:“刚才那石头柱子怎么冒出来的?”
孙铁诚道:“哪是冒出来的,原来就有啊!”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么?”阿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他真死了么?”
孙铁诚双手抄在一起,蹲在地上哭道:“你这人,让我怎么说你,我就跟你过不到一块去,你心太歹毒了,他都那样了,你还想咋样么!”
阿雨踹了孙铁诚一脚,低着头看着孙铁诚的脸:“哭了这么半天,你这么连个眼泪都没有!你这唬谁呢?”
孙铁诚抽泣道:“我这眼泪早就哭干了!”
九儿在旁也想哭,孙铁诚瞪了九儿一眼,把九儿眼泪给吓回去了。
天女一路走到了货郎身边,等着她的却是陆千娇冰冷的箭矢。
陆千娇拉着弓弦道:“你来做什么?想找死么?”
天女指了指货郎,又指了指自己:“他……我……”
陆千娇一脚把天女踢翻在地上:“你给滚远些,要不然我要你命!”
天女趴在地上,还朝着货郎爬。
陆千娇朝着天女射了一箭,箭镞进了天女的脊背。
天女哆嗦了一下,接着朝货郎爬。
陆千娇再次拉弓,羽箭挂在了弓弦上,箭镞对准了天女。
天女视若不见,继续朝货郎爬。
陆千娇闭上了眼睛,收了雕弓,坐在了一旁。
天女爬到了货郎身边,捧住了货郎的脸。
阿雨问孙铁诚:“他眼睛怎么闭上了。”
孙铁诚端正神色道:“难道不该闭上么?”
阿雨道:“刚才一直都睁着!”
孙铁诚神色依旧端正:“那他就闭上了!没看着,就不算见面呗,我都信你了,你咋就信不过我么?”
天女摸着货郎的脸颊,吃力的说道:“我,来,是我……”
她把货郎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搂着,嘴里反复念着:“我来了,是我……”
她抱得那么紧,生怕有人把他抢走。
她脸上全是泪,但她哭不出声音。
……
深夜,李伴峰把天女带回了随身居。
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整,明天准备前往三头岔支援。
他们同意听从李伴峰的指挥,虽然有很多人心里不服,但货郎没了,天女再无对手,有谁不服都得忍着。
夜深人静,只有陆千娇还守在货郎身边。
李伴峰对陆千娇道:“嫂子,你找地方歇会。”
陆千娇摇头道:“我不累。”
李伴峰道:“能让我们兄弟单独待一会么?”
陆千娇看了看李伴峰,微微点点头。
等陆千娇走远了,李伴峰坐在了货郎身边。
他先拿了支烟递给货郎,货郎毫无反应。
他又倒了杯酒给货郎,货郎还是没反应。
“师兄,我知道你这次伤的重,我找遍了名医,让他们开个了方子,他们说这方子能治好你的伤。”
李伴峰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开始给货郎配药。
“药王沟的泥鳅,胡子硬,腥气重,身上还特别的黏,一会你忍着点。”
货郎没有反应。
李伴峰拿出了第二味药:“这是铁线河的蚯蚓,那地方没有铁线虫了,我挖了好半天,才挖了二十来条蚯蚓,冬天了,这东西不好找,每条都有三寸长,特别的滑溜。”
货郎还是没反应。
李伴峰拿出了第三味药:“铁碗岗的苍蝇,绿头的,我抓了十六个,个个带子!”
货郎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三味药放在药罐子里,李伴峰道:“我知道这药不好往下咽,我还弄了些药引,徐老在三头岔打仗,我找谭金孝配的,黄的白的都有。”
李伴峰把药放在罐子里,摇匀了。
他从货车上拿下来一个漏斗:“师兄啊,我可要喂你吃药了!”
“你敢!”货郎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李伴峰。
PS:感谢盟主含蓄神,感谢对《普罗之主》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