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住进的是vip病房,里面有两张床,一张小宝可以睡觉。
嫂子躺在床上闭着眼,我看到两行热泪默默地往外流。我不能再流泪,这个气氛已经够悲惨的了我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这个时刻什么也不能说。我知道她很累很累,她需要休息。
“嫂子,你喝点水吧。”我终于轻声打破了沉默。
她稍微摇了下头,我也没再说什么。
“小宝呢”嫂子突然问,声音很小很小。
“这不在这边睡觉嘛。”
我看到嫂子用牙齿使劲地咬了咬下嘴唇,眼泪流得更欢了。我转过身去,用手揉了揉眼睛,努力不让泪再掉下来。
“夏宇,你答应我件事”嫂子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我说。
“你说吧。”
“今天的事你别告诉你哥你要当我,当我还是你师姐,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夏丰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瓜葛了”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极度难受,特别是听到“师姐”这两个字,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个称谓自从她结婚后就没有再从她口里出现过。
“我不说,不跟他说你好好养病,什么也别想。”\t我安慰她。
她把头向墙那边扭了一点,好像不想看到我。也许看到我,会想起我哥。我知道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她的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苦我能想象得到。
但我无法想象的是,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就是大学里那个做事风风火火、人见人爱的美女师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是在迎新的联欢晚会上。我作为新生在台下面饶有兴趣地看节目,其实是在跟着师哥师姐们起哄,广院的哄台是有传统的,我第一次经历感觉很刺激。师姐是压轴的,当晚她唱的是梁静茹的勇气。她刚唱第一句,下边就开了锅,口哨声不绝于耳,“陈娅淑我爱你,陈娅淑我爱你”的声音差不多能穿透广院小礼堂传到国贸大厦。我身边的师哥告诉我,这小妞是“广院之春”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当时,师姐如天仙一般的身姿,天籁般的歌声,一下子就把我弄迷糊了。处男之心便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后来,我就自告奋勇地参加了师姐挂帅的文艺部,屁颠屁颠地给她做了一名助手。我很喜欢同学们叫我“部长助理”,倒不是因为这个称呼听上去官大,而是这样叫让我感觉和师姐特亲近。师姐很照顾我这个师弟,很多事儿都教我,特
别是教我怎样去拉活动赞助,让我收获很多。就这样我渐渐喜欢上了师姐,但我不敢对她说,因为她身边的追求者甚众,她都不看一眼,而且关于她的“绯闻”满天飞,我自叹没有本事,没有资本。自从我们熟悉了之后,只比我大两岁的她就称呼我“小崽”,没有一点浓情蜜意的味道,这让我极度不爽。这个称呼还是她和我哥结婚后,我改叫嫂子,她才不叫了。
我哥认识她当然是因为我。大一那年的暑假,我们四个死党计划着去坝上草原玩,哥听说有美女去,就自告奋勇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开车送我们。其实,我知道他肚子里念的什么歪经,临行前我特意警告他不许对我的两个女同学当然包括师姐想入非非。
我跟我哥是一个爹娘生没错,但性格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除了长得都玉树临风之外,行动做派没有一点像的地方。他性格外向,嘴皮子特利索,特别是在女孩面前特会来事,三下五去二就能把女孩哄晕。而我就不行,见了我喜欢的女孩我会紧张,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特别是上大学那会儿尤其如此。所以我哥老说我没出息,在广院这个美人窝里都不能钓一个美女,实在是做男人的失败。那还做什么男人为此,我很不服气,周密策划了这次出行,想好了一系列讨好师姐、表达心声的招数,自我感觉非常满意。但我万万没想到,笨手笨脚的我什么都没弄好,倒是我哥手到擒来,随便弄个什么小花招、说句什么话就讨得师姐极为开心,而且有时候两个美女都被他感动得不行。我当时直恨我爹妈,怎么就不把这本事生来给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