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淮思不如她口齿伶俐,但还是尽力辩解:“我只知道秋姑娘两次救我,是我的恩人,她有什么仇怨我帮她扛,就算被袭击多少次,也无怨无悔。风家人岂是知恩不报的?”
这下被风心月找到口舌,说道:“二哥,你既然知道她有仇怨,焉知她不是为找避难所才救你,让风家为她消灾解难。风家不会知恩不报,但也不会白白做冤大头。”
风淮思怒道:“秋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风心月冷笑一声,望向秋念笛,说道:“你以为靠在我二哥背后就万事大吉吗?你不说个明白,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秋念笛懒洋洋一笑,视线往神态各异的众人身上扫一圈,又落回眼前义愤填膺的小姑娘,漫不经心开口道:“我只是客人,庄主在场,一时轮不到我说话。”
风心月一惊四顾,才看到风怀舞就站在一边,脸色苍白依旧,却明显的是不赞同。也不知他来了多久,众人关注她和风淮思争论,竟然只有秋念笛发现。
所有人垂手肃立。风心月一脸不服气,秋念笛却笑盈盈站着,仿佛在看好戏,一点也不在乎她是争论的焦点。
“二弟,你的伤没有事吧?”风怀舞先语气平平问一句。
风淮思看着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忙不迭点头,只差没有当场舞一套剑法,来证明身体无恙。
风怀舞又一扫闷不做声的围观者,说道:“你们都没有正事做吗?”
众人不声不响散开,各归各位。只有风伯还站在当地。
风怀舞没有理会,回头看着站立不宁的风心月,说道:“向秋姑娘道歉,然后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后再出来。”
风心月愤然抬头,眼中倔强混合着伤心,晶莹的泪水开始聚集:“大哥,你,事事向着她,这不公平。”
风怀舞转开视线,轻咳几声,说道:“以前是太纵容你,我也有责任,可你不能继续刁蛮任性下去。今天的事是你借题发挥,你自己心里清楚。”
风淮思见风心月如此,心中老大不忍,悄悄说道:“不要惹大哥生气,向秋姑娘道个歉就好,谁也不舍得真关你禁闭。”
风心月向秋念笛投去恶狠狠一眼,跺脚道:“我偏不道歉,我没有错,她是个妖女,为风家带来灾难的妖女。”手一甩,头也不回地跑了。
风怀舞一声低叹,几不可闻,却没有瞒过秋念笛的耳朵。心中无名一股涩意,又燃成心头之火,风心月在他心底很重要吧,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她。
看着他转身面向她,漆黑的眼底满是怀疑和探究,心底冷笑一声,说道:“念笛当不起风小姐的道歉,更当不起庄主的道歉,有些事根本不需要道歉。”
风淮思抢先道:“秋姑娘,小妹年少无知,言语莽撞,你心胸坦荡,一定不会往心里去。”
秋念笛还他一个微笑,风淮思便放下心来。秋念笛举步欲走,却听风怀舞说道:“请秋姑娘书房一叙,二弟,你也来。”
风怀舞的书房不在庄园正中心,离那处废园不远。秋念笛远远望着里面绿意葱茏,想起当日他孤独起舞的身影,心头一梗。想要焚尽尘缘的,不只是那小楼的主人和她,也有这个病体缠绵的风氏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