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我看是你想喝酒罢,自从诸葛公将你数落后,便一直快快不乐,莫非是想借酒消愁乎?你这叫孔明如何是好,不怕他内疚吗?」
一群人正在酒肆把畅谈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策马,高声呼喊:「大王击破河北大军,尽收冀州丶幽州二地,天下平定,指日可待。」
之所以会有骑士来传报消息,那是刘备在各郡县的传舍丶亭丶邮,皆配备了马匹,只要有重大消息,必定派遣人传报各处,人流汇集之地,将讯息广而告之。
由于当初取南阳郡时,汉军有意放文聘一马,文聘也对此心知肚明。
他在率军撤退途中,并没有派人烧毁南阳的传舍丶邮丶亭。
除了有的地方需要增设外,多处则不需要重建,因此省下了大量的钱财与人力,除了接收州部文书,消息沿途也能传播的更快。
布告一出,也可让荆州百姓不被刘表蒙在鼓里。
随着骑士策马越喊越近,使得酒肆里边不少人,立马拍掌叫好:「好,好,
好!」
「看来离汉王平定天下,已然不远了,很快就不用受战乱之苦,大家也不用流离失所了。」
酒肆其他案台坐席,也有身着裘袍的土人在笑着讨论道。
结果立刻便有人打断他的话,苦笑劝道:「幸好不是在南郡江陵,否则汝必被役夫抓住下狱,看你是不是南阳派去的细作。」
「刘景升虽气度不错,但听见有人言敢公然荆州事衰,亦会心有不悦,还是要多加注意,莫要祸从口出。」
而身着裘袍的土人则毫不畏惧,肃然道:「如今汉王势压山河,平定天下就在眼前,河北已收,二袁并除,强势诸侯寥寥无几,若汉王来年进兵荆州,刘景升必将抵挡不住,用不了多久就会投降。」
「荆州一失,江东难守,汉军再顺长江而攻取江东,最后收交州,关东战乱算是彻底平定了。」
「自孝灵皇帝崩于阳以来,天下滔滔,战乱不止,总算看到了尽头。」
「眼下万民思安,人心归附,大势难逆,非刘景升之辈能撼动。」
三言两语便把同伴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苦笑,说道:「正平啊,论气节,我远不如你。」
「但还是要切记,游历天下,千万莫要侮慢待人,不然必取祸上身。」
裘袍的士人仅笑了笑,便再不语。
他乃平原郡般县人土,当年因黄币攻青州,各郡太守惊慌不已,纷纷逃难远离,他称衡亦在其中,虽说家中耕田已被汉王收缴,他却不甚在意。
依旧靠两条腿与一匹老马,游历天下,即便后来中原平定,宗族有人书信让他去稽考,他却不愿意,哪怕认为玄德公乃天下仁主,却仍然不肯屈身折腰。
如今一路向南,游历到了荆州,岂会畏惧刘表这种虚名之徒,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应当心性刚直,岂能因他人喜好,而不能直言直语。
就算当着刘景升的面,他也敢这麽说,对方要杀便杀,何惧之有。
称衡对同伴吐胆倾心,让酒肆中的徐庶不由回头打量几眼,心底暗想道:「
此人倒有几分快人快语,颇有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