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贤反应很快,视线落了过去:“沈推官,好手段,煞费苦心啊!”沈墨身体颤了颤,终于闭上了嘴。
“去将秦氏、顾氏带来!”
这边审问办案的官吏,那里新的口供也在记录。
当大弟子秦氏,小弟子顾氏被押至,一份完整的关系脉络也呈现过来。
孙维贤下意识地接过,但顿了顿,又将之递给海玥:“请海翰林过目。”
相比起最初的受挟听命,这话说得倒是多了几分自然,毕竟这位三言两语间,识破了案情的关键,确实有资格下令。
海玥微微颔首,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视线飞速扫过,心头有了数,对着大弟子秦氏道:“你是何时与沈墨联手,准备独吞你师父的家业的?”
秦氏骇然失色:“官爷,这话……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海玥指了指狱卒:“刚刚锦衣卫给你验了伤,此人也已交代,在沈墨的指使下,他们用刑时留有分寸,你看似凄惨,实则根本没有伤及筋骨!”
“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用刑可以手下留情,罪名却无法随意撇清,你既然有意配合,最后当然不会担下连杀两人的血案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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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来的案情出现反转,谋害的真凶最后会变成同样关押在牢内的顾氏,而三个弟子,一个遇害惨死,一个是杀人凶手,那么盛娘子的家业,将顺理成章地落在你的手上,是么?”
秦氏面色苍白,但听到最后,却猛地道:“不对!这话不对!小妹一向受师父宠爱,早早扬言要将家业全部传给她,她又何苦杀害师父?”
“你倒是有些急智!”
海玥淡然道:“但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蹊跷!顾氏,你将来若收下三个弟子,便是偏心小的,想要把家产留给对方,会事先宣扬么?”
听说自己会成为杀人真凶,顾氏已然愣住,此时得了问话,更是愣愣地道:“奴家……奴家不会……”
“正常的长辈,都不会如此。”
海玥道:“盛娘子的家产是一笔巨富,她便是心里面想将之留给小弟子顾氏,如此早地透露,除了引发其他两位弟子的嫉恨与不平外,还有何好处?”
秦氏赶忙道:“或许是师父考虑不周……”
海玥摇头:“身为京师第一官媒,哪怕有些水分,但终究也是见多识广,八面玲珑,不该犯这种错误!除非……”
孙维贤细细聆听,瞬间接上:“除非她并不是真的对这个弟子好,故意对身边仆婢这么说,是知道她们之中有另外两个弟子的眼线,籍此挑拨离间?”
家产一分为三,公平公正,都不会争抢,偏偏盛娘子要将那价值不菲的豪宅和财产全部给小弟子,如此偏爱自然引发了激烈的分歧与冲突。
顾氏脸色苍白起来:“可师父……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原因,就是秦氏敢于将杀人的罪名,栽赃在你头上的核心了!”
海玥看向秦氏:“你知道你的师父,心里其实很痛恨这个小弟子,所以才酝酿出了这起凶杀案,我所言可有遗漏?”
秦氏眉宇间的惊惶之色已经掩饰不住,下意识地看向沈墨。
沈墨感受到这个目光,也知此时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转头看向对方,迅速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再冷冷地望了过来:“海翰林神探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所见,却不敢苟同,你全凭揣测,如何能定她的罪?”
海玥失笑:“沈推官这话奇了,你不是认定秦氏是凶手么?我现在也在说她是凶手,你为何还不乐意了?”
沈墨滞了滞,沉声道:“当然是因为你指责我与这个罪女勾结,这般血口喷人,本官岂能置之不理?若真如你所言,盛娘子其实不喜她的三弟子,并没有要把家产留给对方,那秦氏又何必杀人呢?还是连杀两人?”
秦氏猛地反应过来:“对啊!既然师父其实不喜小妹,奴家又何必做这些事?更没必要害了二妹……”
“如果盛娘子原本属意,要将全部的家产留给二弟子冯氏呢?”
海玥拿起口供的册子,轻轻晃了晃:“根据那些年长的仆婢记载,盛娘子原本最疼爱的是冯氏,视作亲女一般,直到近几年才转向顾氏。”
“而盛娘子每每提及你,都是性情阴狠,贪得无厌的评价,平日里过节往来,对你的态度也最是冷淡。”
“由此可见,她对待小弟子顾氏的疼爱,可能是虚情假意,但无论怎样,你这位排行老大的弟子,都是轮不到家产的,由此可见……”
孙维贤拍案而起,自觉接上:“这才是你铤而走险,内外勾结,弑师杀妹的动机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