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嗤之以鼻,傲然地拍了拍胸脯:“当时赵七郎于国子监自尽,地上全是血,尸体就躺在边上,我与明威还不是查看现场,一份细致入微的分析,令那号称铁鉴的仵作都叹为观止,这才让案情大白,洗清了桂载的杀人嫌疑!”
赵文华当时并不在场,一时间也被震住了,请教道:“东楼兄之意是?”
“趁着府衙去喊人了,你去里面转转,看一看盛娘子和冯氏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再查一查这些衙役到底在找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严世蕃指点一番,又对着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厮阿禄道:“你跟着赵主事进去,随机应变。”
“是!”
阿禄立刻应下。
赵文华见状,也不好推辞了,带着阿禄走了进去。
严世蕃目送他们的背影,嘴角一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才不进去呢,国子监一案里,嫌疑人桂载已经束手就擒,当时光天化日之下又没有别的贼人,严世蕃才敢跟在后面合力破案。
现在这盛宅里面,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凶手没走,拿着凶器直接杀了前来调查的,那岂不是冤枉?
就让赵文华趟趟道,若有收获,相信机灵的阿禄也能盯着,简直完美!
就这般,严世蕃立于宅前,悠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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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半个时辰后,赵文华与阿禄还未从里面出来,不远处一行人已然匆匆赶至。
为首的正是外表一团和气的推官沈墨。
“沈推官,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严世蕃眼神里浮现出恨意,直接迎了上去。
如果说他看赵文华是不顺眼,那么对这位顺天府衙推官,就是仇恨了。
鹿鸣宴被绑架一案,严世蕃事后知晓,这个推官沈墨居然想要在贡院里大肆拿人,真要被其这么做了,舞弊的传闻肯定会闹开,到时候泥巴落进裤裆里,休想解释得清楚。
也即是说,沈墨原本想要毁了他,幸亏被海玥按住,严世蕃心眼本就极小,对于这种人自然恨之入骨。
迎着这位阁老之子的眼神,沈墨脚下顿了顿,还是上前行礼道:“原来是严公子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不知公子来这死者宅中,所为何事?莫非是有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提供?”
严世蕃冷冷地道:“我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多少案子到了你沈推官的手里,都是不了了之,就我所见,便有两起了吧!现在盛氏冯氏的凶杀案,是不是也要随意找个无辜者交差啊?”
这话就太不客气了,沈墨勃然变色,神情也阴沉下来:“请严公子慎言,我乃顺天府推官,吏部考功更是年年卓异,阁下方才所说,是要指摘吏部考功么?”
这句回得巧妙,吏部尚书之子指摘吏部的考功,儿子拆老子的台,那传扬出去也是一场不小的官场风波了。
然而严世蕃大手一摆:“不要东拉西扯了!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就是你沈墨!怎么!敢做不敢认!”
沈墨胸膛起伏,一时间也懵了:“我!我怎的成奸臣了!”
“你身为朝廷命官,明知律法森严,却故意渎职枉法,玩忽职守,视人命如草芥,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严世蕃厉声道:“你说你还不是奸臣么!”
“本官何时渎职枉法,玩忽职守,视人命如草芥了?污蔑朝廷命官,你……你……”
沈墨伸出手指,气得直发抖,却没说下去。
如果是一个平民百姓指责自己,那么早就押入顺天府衙,到正堂打下几十大板了。
但眼前之人是朝堂新晋阁老之子,即便严嵩清誉极佳,为人平和低调,他小小一个判官,也没有资格与对方争辩,所谓污蔑更是天方夜谭。
憋了许久,最后只有一句低弱的话来:“严公子……你到底来此作甚?”
严世蕃得意地哼了一声,朝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不才忝列嘉靖十年顺天乡榜,今日特来观政,且看你这蠹国害民之官,是不是又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为民请命,正是圣贤教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