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珍妮问。
王义:“我脊柱断了,这辈子完蛋了,首先我可能会失禁,现在应该尿裤子了——”
珍妮低头看了眼:“至少我没看到,你还很精神。”
说着珍妮把王义拽起来。
“咦,我站起来了。”王义惊喜的倒腾一下脚,脚能动说明脊柱没有被珍妮砸断。幸亏珍妮是苗条型,换夏普少校估计就断了。
“等下,我救的父子呢?”
王义看向旁边,发现小孩和父亲都坐在地上,看起来没啥事。
吉普车侧翻在路边上,轮子还在转。
威利斯吉普非常轻,老美在使用的时候经常开翻了又几个人把它翻回来,继续开。
吉普都只是侧翻,加上众人没摔出太远,这应该算是一次完美的着陆——王义下意识的来了句《星船伞兵》的名句:“我们双脚落地!”
说完王义抹了把脸上的香蕉泥,还尝了尝味道——嗯,是好香蕉。
黑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先跳到王义的膝盖上,再蹬墙跳抓住珍妮的腰带,然后折返跳到王义肚子上,紧接着二段跳落到珍妮胸口,最后一跃,稳稳的落在王义的肩膀上。
它用带倒钩的舌头舔起王义脸上的香蕉泥。
王义和珍妮对视一眼,这本来应该相视而笑的场景,王义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珍妮身后燃烧的城镇。
看这个火势,鬼子的炸弹里混了燃烧弹,整个镇子都陷入一片火海。
珍妮疑惑的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才猛的回头,看到身后的地狱景象,女孩的肩膀僵住了。
忽然,有人用昂萨语喊:“救命!”
王义循声望去,只看见垮塌的房子。
“我听到你了!继续发出声音!”王义用粤语喊,“我在找你!”
“救命!”那个声音在喊,明显来自倒塌的房子。
王义冲过去,然而房子已经着火了,烈焰的温度让他无法靠近。
房子正门被瓦砾埋没,里面传来呼救:“救命啊!”
王义急中生智,转身跑回吉普车,一个人大吼一声把车子翻正,然后开到了到求救者房子的侧面。
他的外挂理解了他的意图,立刻给出了撞击路线,按着这个路线就可以把堵门的瓦砾撞飞,而不伤及建筑物主体。
珍妮都惊了:“你要干什么?”
王义不回答,一脚油门。
吉普车怒吼起来,从侧面擦着建筑的墙壁,撞上了瓦砾。
王义油门踩死吉普车嚎叫着把燃烧的木料和瓦片推到了一边!
撞击激起了大量的火星,王义的脸直接从火星中穿过,被烫伤了好几处。
珍妮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盯着王义的脸。
推开木料瓦砾后,王义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把还在燃烧的垃圾甩进了镇旁的水渠。
吉普车开了回来,在珍妮面前停住,王义一只脚下车,在驾驶座上站起来喊:
“快出来!”
刚刚喊救命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女孩冲出大门,盯着王义,惊恐的指着他的肩膀:“火!火!”
王义一扭头,发现肩膀着了。
他赶忙脱衣服:“我草!”
珍妮冲上来,帮他把衣服扒下来扔地上,还跳上去猛踩,把火全踩灭。
狼狈的王义看向中年男人:“谢谢。”
男人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用流利的昂萨语说:“我才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会被联众国军救了。”
王义:“我们和殖民地治安军不一样,我们都是良家子。”
“大家是对海军的评价高一点,但也只是高一点。”男人擦干净眼泪,看向刚刚差点就葬身其中的房子。
正好这时候,房梁被烧断,房子整个垮下来,变成了燃烧的废墟。
男人:“从国内逃到了这里,以为有了可以安身苟且的家,结果又没了。”
王义一时间感情非常复杂,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如果赛里斯人都像你一样逃离了祖国,赛里斯就亡了。”
“是啊。”男人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是个懦夫,但允许我辩解几句。”
他低头看向两个女儿。
“她们的妈妈已经死了,我再死了,谁来养育她们呢?而且,你们联众国当然可以打败扶桑帝国,我们赛里斯,我们赛里斯一百五十年来,打败过谁?”
王义:“可是还有人在战斗!还有人没有放弃!”
王义换成普通话: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赛里斯的脊梁。”
男人瞪大眼睛:“是先生的文章!你……”
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震撼,盯着王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王义:“而且刚刚你问赛里斯打败过谁,我告诉你,你们打败过加洛林王国,你难道忘了吗?”
男人捂住脸,哈哈大笑:“是啊,你说得对。”
但是笑声又无比突兀的消失了,男人恢复了刚刚的表情:
“虽然我很震惊,但是我已经逃跑了,那就继续逃下去吧。倒是您,联众国的长官大人,您如果击败了扶桑帝国,我想每一个赛里斯人都愿意成为您的朋友。”
王义看向燃烧的地狱。
有小女孩的嚎哭从火海中传来,但是这哭声很快消失了——应该是缺氧昏厥了。
王义甚至都不知道这孩子在哪儿,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他只能用低沉的声音说:“I 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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