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兰道夫推测。
约拉姆·本·伯特兰被数名贵族指证,说他私底下和邪教徒有来往。而其所购买、加工、销售的,市面上流通的鸦片酊也在经‘研究与多次实验’后得出:
它的确有不小的毒性与成瘾性。
期间,他本人面对众指责一言不发,偶尔挣扎发出‘啊啊’的声音,也多印证了‘鸦片酊’的毒性:他因服用过多鸦片酊而哑了嗓子,再也不能讲话,甚至一度对着白金汉宫的方向发狂。
被坏人恨上的,自然是好人了。
他很快被教会的执行官他们其实不叫执行官带走,审问了两天两夜后,才将人用马车拉到审判庭,让这些‘真正的屠刀’来执行‘正义的焚烧’——
这一连串的环节快得让人开始质疑帝国的法律与制度究竟何时如此有了故事书中的效率。
而审判庭。
只得到一个被‘定了罪’、‘自己因羞耻而咬断舌头’、‘饮过多鸦片酊而导致无法发出声音、神志昏聩’、‘手脚在狱中与人争斗后被打断’的…
烂泥。
一滩求死不能的烂泥。
他的全部财产归于帕罗耶梅德,而后,经帕罗耶梅德的负责人,经「大漩涡」的新自然行者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手成立一家慈善组织:
专门为那些受过鸦片酊毒害的民众成立的慈善组织。
这无疑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了「大漩涡」在民众当中的声望——也让他们开始分辨出「树母」与「兽牙」的区别。
一个是仁慈中的冷漠,一个是冷漠中的仁慈。
与此同时。
约拉姆·本·伯特兰的妻子和情人也敛走了他许多价值不菲的画作收藏品与珠宝由于数量太少,为展现仁慈,帕罗耶梅德没有派人追缴。
蠢些的彻底销声匿迹,哄个更蠢的男人,说自己是被贵族胁迫的姑娘,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带了贵族的资产——让更蠢的接手者认为自己不仅得到了贵族的收藏品,还睡了他心思娶来的妻子。
——虽然他在这‘被胁迫的姑娘’嘴里时常闻见便盆的味道,有些招数熟练的出乎他的意料。
但人不欺骗自己,就不叫人。
更聪明的。
则让自己时刻处于‘阳光下’——她们和报社,和记者,和评论家、文学家联系,和贵族们,和好事者,和利益相关的连结与‘连结’,讲出来的‘秘密’很快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
「我与毒药之王的痛苦三年。」
或:
「他的秘密:怪物的‘药品’面具。」
她们不仅安全,且收到了一笔或数笔远超从约拉姆老宅偷出来的首饰价值的报酬——这份报酬足以拉平日常开销,并让她们在‘毒药夫人’的名声消失前,重新光鲜亮丽的回到圈子里。
总而言之。
这场人血盛宴与真正放弃工钱,顶着烈日、闻着汗臭走上街巷的市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与他们撕裂喉咙的喊声、手中炭笔写满文字的旗帜毫无关系。
但他们依然高兴。
兴高采烈地庆祝、欢呼,将啤酒或稍便宜的威士忌泼洒的到处都是,醉醺醺的在夜里的窄巷口东倒西歪,被闻声而来的巡街警逮住送进监狱——
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场由全部人努力后得来的胜利。
是他们逼迫政府让步。
也是他们。
让正义先行。
他们赢了。
实际上灰党,秘党也赢了。
但这些以笑声遮面的先生们并未透露自己的庆祝方式。
当然。
哈莉妲也受益了。
因为那两把终将属于她的弯刀,终于迎来了解开封印的血祭。
整场庆典。
除约拉姆·本·伯特兰倒霉外,唯有一个人在她天鹅绒的毯子上砸碎酒杯。
帝国至高无上的女士。
她以为自己站在大多数人利益那边,就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实际上,比起利益,损毁此任君主的名声、剪掉她权柄的羽翼会更加诱人。
她当然要发火。
朝着一个毫不相干、风尘仆仆归来的女人。
“克里斯汀,看看吧,这就是我的臣子,我深爱的民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