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看向孟渊,竟颇有期待,浑然没了佛门弟子的慈悲。
没法子,孟渊只能点点头,算是安了素心的心。
诸人围在素问身边,见素问发了六个时辰的热,随即热退,继而浑身冰凉。
那奇异药香之气散去,显然是内敛体中,再不散出半分。
素问虽还在昏迷中,可显然被冻的不轻,竟开始发颤。
如此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冰消雪融,又再次发热。素问浑身又转滚烫。
这般循环了几次,竟至于越来越热,越来越冰,热时似浑身血肉腾沸,冷时浑身竟有冰晶,乃至于眉眼间竟似结了冰晶。
如此寒热往复,一直持续了三日,才算是止住。
这日晨起,所有人都退出了藏书塔,只在外面静静等着。
大祭司水向生盘膝而坐,香积之国的贵族竟然全数到场。
一直等到过午,天上竟有祥云出现,随即一股淡淡药草香气弥漫在整个香积之国。
这药香之气似有药效,一闻之下,竟然心中安稳,诸般杂事不乱于心。
有些香积之国的耄耋老者本风烛残年,奄奄一息,可受此药香之后,面上竟有红光,好似平添了几年寿命。
大祭司水向生睁开眼,朝素心微微点头。
素心立即打开藏书塔,孟渊等三人也立即跟了进去。
只见素问依旧躺在那古朴的床榻上,依旧未曾睁开眼,只是人已有了变化。
肌肤雪白如雪,分外娇嫩,身周药香愈发浅淡,但诸人却有沉醉之感。
“师妹?”素心挨在床榻前,轻声呼唤。
过了良久,素问那长长睫毛微微动,而后终于睁开了眼。
眼眸漆黑又澄澈,似能映照诸人的身影。
素问面上还有几分迷茫,待瞧见了素心,才道:“师姐?”
素心见素问终于苏醒,她已然泪流满面,紧紧抓住了素问的手,嘴里嘀咕着什么阿弥陀佛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素问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才发觉了孟渊三人,但是却不见了存师叔等人。
素心叹了口气,便从进入那大峡谷开始说起,及至素问破境。
当然,素心到底是个尼姑,没把孟渊和明月的破事露出来,给孟渊和明月留了几分体面。
素问一下子听了这么多事,从了存师叔失踪,到孟渊和明月现身,如今还有个青光子的座下弟子,甚至多了亲爹,一下子茫然了起来。
她在云山寺向来没担过事,这会儿迷茫之下,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孟渊身上。
“你有何感?”孟渊问。
素问见孟渊这般问,她就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觉得这里非常熟悉,气味很熟,好似以前来过。”
“你当然来过。”大祭司水向生走进藏书塔中,他身后白发几乎拖着地,白胡子被胸前布包兜住。
水向生极老迈,浑身没几两肉,一手拄着个不知什么树木制的龙头拐。
拄着拐,一点点的向前走,好似在迈向命火燃尽的地方。
素问见了水向生,竟似有几分惊惧,又似被同途径上位者所压制。
“药香中有宁神之效,甘无霖给你留的药果然与你相契。”水向生脸上没有一丝的肉,却露出笑容。
这笑容中带着几分怪异的狰狞,水向生来到素问身前,细细的打量素问,道:“真像。”
“像谁?”素问茫然问。
“像你的母亲。”水向生道。
素问茫然,她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出发吧。”大祭司水向生缓缓出声,他看着素问,道:“等成了,就该你来继承香积之国了。只有你能继承。”
“我?”素问不知所措。
大祭司水向生微微点头,却也不多解释,他看向孟渊,道:“小友的刀是否锋利?”
孟渊笑道:“可破金石。”
“善。”大祭司水向生赞许一笑,当即拄着拐杖,出了藏书塔。
他的两个徒弟准备一个两人抬的轿撵,水向生坐在轿子上,两个徒弟抬起。
身后都是香积之国的贵族和奴隶,纷纷朝着水向生下跪,口中呢喃着祝涛之语。
孟渊和明月在前,素心和素问在后,倒是独孤亢一直跟在孟渊身旁。
出了城,继续沿着峡谷向南。
大祭司水向生坐在轿撵上闭目养神,后面跟着许多身披羽衣的贵族,后面是数不清的奴隶。
那些奴隶显然也都准备了好几日,虽然手中无刀,却拿着锄头,甚至木棍。
只是这些贵族和奴隶都是面上迷茫,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行了半日,轿撵不停,孟渊等人也不知疲累,只是后面跟着的贵族和奴隶体质太差,竟有许多人掉了队。
继续向前,待到傍晚,水向生吩咐安营扎寨。
一晚上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诸人继续往前,行了大半日,竟看到前方无路,已然来到了峡谷的尽头。
尽头处再无道路,唯有崖岸高耸,上有流水成瀑,下方积了一深深潭水。
水向生睁开眼,取出一枚青玉坐莲,“这是药王菩萨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说着话,水向生往前丢出那坐莲,只见坐莲生光,遮蔽深潭,瀑布断绝。
瀑布之后有一山洞,其中幽深,且还往外冒着淡黄的毒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