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鲁班听了这些,竟止不住的摇头:“小虎少时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怎么嫁了人还是这般,政事岂是她一公主能掺和的了的?妾父亲总不会害她的,关些时日,磨磨性子也就好了。”
曹睿听得出来,他方才与孙鲁班说了这么多,这女子却只是在说自己的妹妹,全然不提其他人,尤为知晓分寸。
曹睿轻抚着孙鲁班的手臂,小声说道:“朕也与你透个底,朕与大臣们已有了计划,太和九年伐吴,起兵二十五万。”
孙鲁班猛然抬起头来,与曹睿对视了几瞬,却又将面庞埋进了曹睿的胸膛里,竟如撒娇一般左右晃动了起来:“妾早就说过,妾嫁了人,夫君要对妾父亲做些什么,妾又能怎么办呢?”
曹睿道:“总是要与你说一说为好。”
孙鲁班却反过来调笑了一句:“国事妾不能办,不过有些事妾还是可以办的。”
话音刚落,孙鲁班整个人就钻进了锦被之中,贴在曹睿胸膛上的俏脸一路向下。
曹睿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喝道:“赵婕,熄灯!”
外间的候着的宫女弱弱的应了一声,轻轻走入,拉下了床头的帷幕,又将室内的油灯逐一熄灭,最后只留了两小盏。
翌日,辰时,书房中。
看着端坐书房椅子上的阁臣们,曹睿神情气爽,朗声问道:
“先前朕在南边巡视的时候,你们和朕提过立太子的事情,朕因此封了两个王爵,又让阁臣去做王傅,此事却一直都没敲定。”
“朕倒是要先问一句,为何要现在提立太子之事呢?”
曹睿在说着此话的同时,目光已经放在了司马懿的身上。其余曹真、董昭、陈矫三人也同时看向了司马懿。
没办法,莫怪大家不顾同僚之谊,毕竟此事是你先提出来的!
司马懿拱手说道:“陛下,臣提此事也是出于为国家考虑。臣想起陛下昔日在潜邸之时经历种种,殊为不易。建安年间,先帝尚未成为魏王太子之时,与雍丘王之争依旧坎坷,直到年仅三旬方才成为嗣君。”
“陛下,天家乃是大魏之本,太子是国之储君,又是天下之重,与陛下即为父子、也为一体,如今皇长子智慧天成,太常也写信夸赞,故而臣才想起了此事。”
曹睿淡淡点头:“司空方才说的这些,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先帝与雍丘王当年互相争斗,还是大将军、司空与司徒鼎力相助,方才渐得武帝之心,这些事情朕都知晓,朕在潜邸当年也确实艰难,这也是事实。”
“问题是。”曹睿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如今曹启才六岁,虽然聪慧,却能看出什么来?古往今来的例子都摆在这里,早立太子有好处,也有坏处,总之是个无解的问题。可司空若是不提此事,满朝上下都不提此事,若要混一混倒也能混过去。可今日司空说了,那朕又能如何不问?朝臣又能如何不想?”
“以朕来看,这倒是司空的不对了。”
司马懿一时错愕,他本以为皇帝要么会赞同,要么会反对,却不料皇帝拿出这么一个要将立储之事暂时糊弄过去的心态!这倒是出乎了司马懿的意料。
司马懿拱手说道:“陛下,此事是臣之过,臣甘愿领罚!”
曹睿摇头:“不是领罚和不领罚的事情,既然问题摆在大家面前了,朕也不能熟视无睹。这样好了,让朝中两千石以上,各州刺史每人上书一封,说一说此事的好坏,以及该如何做,这样总归更妥当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