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有!”王肃斩钉截铁的说道:“臣请开经筵!”
“经筵?”裴潜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经筵。”王肃朝着曹睿拱手说道:“禀陛下,前汉宣帝的甘露年间,就曾在石渠召诸儒讲五经。汉光武又多次听儒者讲经,汉章帝又在洛阳白虎观召集大儒辩论古文今文之精妙,选其精华。”
“既然陛下也有意让诸大臣学习经义,臣以为陛下不若在宫中开设经筵,挑选精通五经与史书之人三日一讲,陛下与众臣子皆可入宫内听经筵。”
王肃说着说着,又在后面补上了一句:“臣以为此事极佳。可使陛下熟悉史事与经义,可让众臣子学习日新、明白君王圣意、从而恪守臣道。若待诸皇子年纪渐长,或也可使其旁听经筵,渐渐熟悉政事!”
“王卿此言大善!”曹睿站起身来,略带几分感慨的拍了拍王肃的肩膀:“王卿之言当真说到朕的心里去了。学而不厌、诲而不倦,说的不就是王卿这样的人吗?”
“臣不敢自比孔圣。”王肃躬身一礼。
曹睿先是一愣,而后又想到了这句话的全文来,乃是出自《论语·述而》中的一句话:‘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何有于我哉,这是孔子评论自己的话。也怪不得王肃如此言语。
曹睿笑道:“就算比不上孔圣,朕看王卿比一比董仲舒、郑玄还是可以的。”
“诸卿,”曹睿环视一圈:“王卿方才所说的经筵之事,你们以为如何?”
“臣不敢妄言。”卢毓出声道:“但臣以为学经总不会是坏事。”
徐庶点了点头:“王侍中不愧为当世大儒,总能在经学与制度上建言献策,臣叹服。”
裴潜笑了一笑:“王侍中之语也让臣心中赞叹,臣想向陛下讨个旨意,以后王侍中经筵讲课的时候,还请能让臣等列席旁听一二,臣就感激不尽了。臣年轻之时在河东、河内学经,虽说也是研习大儒学识,却从未遇到过像王侍中这般学深似海的老师。”
“朕是准了。”曹睿笑着看向王肃:“就不知王卿愿不愿意了。”
王肃拱手答道:“诲人不倦,这是陛下方才与臣说过的,臣又岂会不愿呢?”
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曹睿笑道:“那第一次经筵就在这寿春宫内开讲吧。就如王卿方才所说,三日一次,只要没有急如烈火的军国重事,朕看内阁阁臣、三名枢密、六名尚书,还有侍中、散骑官员,都要囊括在内。若是在洛中的话,三公九卿和各位在洛阳的封号将军,都要一齐入宫听讲!”
“那首次经筵就定在二月初一吧。至于前三次经筵,就由王卿这位大儒开讲。待讲完三次之后,朕再看看要不要请其余大儒来讲。”
“臣等谨遵圣意。”四名侍中纷纷拱手行礼。
……
正月二十五日,船队浩浩荡荡的顺长江而下,抵达了建业城东的码头之处。楼船、艨艟、斗舰、各色运送物资之船,加起来约有二、三百艘之多。
船队自上游武昌而来,并非仅仅是调派水军,而是代表着吴国的迁都之举。
没错,几乎与魏国同一时段,吴国也进行了迁都。将都城从原本位于大江中段、与汉水交界之处的武昌,向东迁移到了建业。
待孙权形制夸张华丽的巨型楼船停稳在码头旁时,自扬州牧吕岱以下的扬州官员们,纷纷将目光聚集到楼船的木梯旁,翘首以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