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渊!
这几人是从冀州追索过来的宗师,说话的男女就是虎威镖局的两名大镖头。
那女的当即露出笑容,冲着手拿拂尘的老者恭敬的行礼:
“多亏了洞明前辈,我们这一队才找到了谢渊的踪迹!”
那号洞明的老者点了点头,矜持的淡淡道:
“都说那谢渊多难找,老夫掐指一算,便算出他的行踪来。”
他心中不屑,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谢渊果然是吹出来的名声,战绩多半都是陈郡谢氏的人帮忙。世家之人,向来爱为年轻子弟造势。
说什么行踪难测,任何天机卜算对他都不起作用,自己根本没感觉到任何障碍,就和推演普通的小辈无异,多半实力也不算多强,当远远在自己之下。
女镖头自然和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对着洞明道人连声恭维。
四人不只需要洞明道人找到谢渊行踪,还以他实力为最,是天地双桥的宗师。到时候追到谢渊,还需要他做主力,其余三人辅助。
不过洞明道人是成名多年的名宿,十年前也上过飞龙榜,虽然很快就被打下来,却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他隐居闭关,实力不知道增长了多少。谢渊的黑天书既然把这样的老怪都惊动了,那只要追上,定然十拿九稳!至于如何分配,就另外再说……
另一个虎威镖局的大镖头则对着赵三义笑道:
“很好,那他说没说去哪里?告诉我们,银子还多!”
他又拿出一锭银元宝,在赵三义的眼中散发着光芒。
恩公的名字叫谢渊么……
赵三义露出贪婪之色,连连点头:
“他说了,好像要去蜀地找什么宝物,直接往西南去了!先生,这银子……”
那大镖头十分满意,正要抛银子,就听洞明道人冷冷道:
“他说谎。谢渊一路往西北去,离蜀地十万八千里。”
这话一出,八道目光瞬间冷冷的盯着赵三义,将他洞穿。
赵三义面色发白,看着那道士,眼中惊疑:
“还有这种手段?这道士难道真能算出天机不成?恩公招惹了这般强人,恐怕将有危难……”
男镖头冷哼一声,走上前来:
“本来也就是看你刀法有意思,随口问问,没想到还是个不老实的。”
赵三义浑身僵硬,蓦地咬牙,将手上的银锭丢向男子,而后猛地挥刀一劈:
“直娘贼!休想害我恩公!”
那镖头眼睛一瞪,随手抄过银锭,一伸手指就夹向柴刀。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柴刀竟然虚晃了一下,绕过他手臂,从他腋下向上,直取咽喉!
空气中恍惚间似乎还有苍狼呼啸,虽然微弱,风声却已初具声势。
柴刀看起猛恶,却突然停住。任赵三义如何发力,寸进不得。
因为那刀锋,已经落入大镖头的手。
镖头手只是稍微再甩了一下,仍然追上了柴刀的刀锋。
实力差距太大,赵三义再是虚晃多少下都没有用。
只不过镖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少年连一练武者都算不上,他却还抓了两下,实在是有些丢人。
少年的实力自然不堪一提,但灵机变动可圈可点,不过更关键的还是那刀法。
看起来简单,却暗藏变化,变化却又是这般实力就能上手,细究十分不凡,虎威镖局里也没有几门这样的功夫。
他脸色沉凝,不好看中也有些讶异,沉声道:
“这刀法……是谢渊教你的?你练了多久?”
“你爷爷就练了两天!他奶奶的,要是再给我两天,肯定要了你狗日的命!”
赵三义见无力回天,破口大骂,干脆撒了柴刀,一下扑上去。
嘭。
镖头一脚直接将其踹飞,赵三义尚在空中就鲜血狂喷,落在地上挣扎两下,有些爬不起来。
“两天么?好刀法,好小子。”
镖头一脸冷漠,慢慢踱步,就要上去结果了他,却被那书生忽然挡住。
书生皱眉道:
“孙一刀,这少年有些义气,是条好汉,没必要赶尽杀绝。”
孙一刀冷冷道:
“郁平,你也是来抢黑天书的,装什么好人?”
书生郁平抿嘴:
“我困于天之桥大关已久,只是想借黑天书一观。宝物有德者居之,若有机会,自然争取。但这少年跟此事无关,却有风骨。你堂堂宗师,何必和普通人置气?”
“呵,说得好听。但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学的刀法不简单,高深得很,根骨更是有说法,谢渊不是随便教的,肯定是传的他绝学!
“若真是普通人就罢了,但他既然有潜力,有功法,还有倔脾气,我可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孙一刀冷笑道。说话之时,另一名女镖头也站了过来,和他并肩,隐隐与郁平对峙。
郁平骤然感觉压力,但仍然一板一眼道:
“我们只求宝贝,只找谢渊,不能伤及无辜。
“更何况,这少年挨你一脚,纵然能够活命,恐怕也练不得武了。这般世道,能活多久也是两说,你还怕什么?”
孙一刀一听有理,但仍然不愿放过。
“勿要耽搁。”
洞明道人的声音传来。
孙一刀一凝,明白洞明还是给了郁平面子。
郁平距离天之桥一线之隔,比他和陈红妹要强许多。
其实孙一刀也不想和其起冲突,于是顺坡下驴,冷哼一声:
“伪君子!罢了。”
洞明道人和虎威镖局两个大镖头腾空而起,郁平看了一眼赵三义,叹了口气,弹出一粒药丸:
“服之保命,以后远离纷争,找个僻静地方种田吧。”
赵三义看着转瞬间化为四个黑点的四人,趴在地上,露出担忧:
“都是和恩公一样的高人,四个!恩公……可千万不要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