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娇娘娘终究不是本人，只是一缕命数，指望她记住全部的历史，无疑是痴人说梦。
楚无疆赶紧把坐忘道的能力说了一遍，希望能激活娇娘娘的记忆。
娇娘娘恍然大悟道：
“【皇】说过，【箴】会帮助人族遗忘掉血腥的历史。”
“他不希望人族想起各种血祭的仪式，以及变强的方法。”
“大约是这么回事吧。”
果然如此。
在黑暗年代，人族也会吃人，也会献祭等等。
人皇为了逐步改进血腥且野蛮的血祭时代，并任命【箴】来负责教化天下苍生，逐步消灭巫术。
没想到这位【箴】，反成为历史的掌控者，定点清除不正确的记忆。
坐忘道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篡改记忆，抹除历史。
它原本的用意，是用来教化苍生。
伴随着娇娘娘的讲述，楚无疆对上古时代的情况，终于初步了解，不再是一片朦胧的面纱。
毕竟那段历史，史书都很少，简略得就像是楚无疆前世的三皇五帝时代，可能还不如。
史书上记载的内容，只有人皇这个主角，就连他有什么重要的臣子，发生过那些重要的事情，都言语不详。
楚无疆不由得问道：
“娘娘，那背叛人皇陛下的人，就是【熙】和【箴】吗？”
娇娘娘笑了笑说道：
“也许全部都是呢。”
“皇最后的想法，我都不太支持。”
“只是皇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那就陪他走到最后。”
娇娘娘虽是狐狸，却深爱着人皇，即使人皇最后的想法是把天命境都打落境界，她也愿意追随。
楚无疆忍不住问道：
“那命是谁？”
娇娘娘回答道：
“司命，大司命。”
“她很强，非常强，我曾求她占卜一卦，她告诉我一旦出事，要马上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还告诉我，等待时机，会来找我的。”
“只是我等了数万年，也没看见她。”
“不知道是失败了，还是死了。”
“你若见她，帮我骂她一顿。”
楚无疆记得这位大司命，正是她为人皇做了预言，导致晚年的悲观与决策。
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起码看到娇娘娘的模样来说，应该是有可能活着。
不知道她在策划着什么。
“还，还有……”
楚无疆还想问下去，娇娘娘则是笑了笑回应：
“没有了。”
“时间到了哦。”
娇娘娘的命数像是坚持不住，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娘！
两人的交流只有短短片刻。
他还有太多疑问，却来不及了，伸出手去抓，却发现是最后一缕命数。
“狐狸，就拜托你照顾了。”
“没问题。”
“若你有幸见到皇，替我问好，我还是爱他的。”
“好。”
两人短暂的交流后，娇娘娘的命数彻底耗干。
天命境强者，能以特殊的方式保存命数，这种存在的方式比神魂要更加久远，存活个几万年，不成问题。
只是命数尽了，人就不在了。
娇娘娘消失得一干二净。
整个【天姿敕令】真正融入到女儿国中，楚无疆便可用上这份权柄，建立颜值天梯，天姿神国。
颜值至上，丑人淘汰。
楚无疆心中一叹。
人世间的痴男怨女，都喜欢皮相，不喜欢骨相。
只要世上的人，都还爱着容颜，天姿神国的信徒要多少有多少。
若是他再开发一些美容技术，岂不是能信徒遍地都是。
知识会过时，信仰会崩塌。
但生命对于美貌的追求始终如一。
娇娘娘便是察觉到这一点，以魅力为突破口，最终建立了天姿神国。
这份神国原本只跟狐狸有关，但它们的继承者加以改良，研究出犬族，龟族等附庸妖族来充当炮灰的战术。
从此青丘国过上幸福生活。
楚无疆吸收了【天姿敕令】，在这过程中逐步理解娇娘娘的想法，她只是顺应自然的本能，借此牟利。
只要他将来获得金色桃花运，就能将这份神国彻底修复，并利用颜值天梯，消灭对手。
楚无疆拥有天颜，利用这神国来对比，来消灭敌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这小偷，本宫跟你拼了！”
“所有青丘国的子民……”
“呜呜呜……”
比起娇娘娘的短暂交锋，双方在神国中交流，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而青丘国主则是差点燃烧血脉，号召整个青丘国跟楚无疆自爆了。
只有这样，才能夺回神国。
结果楚无疆只说了两句话：
“我是天颜，你是仙姿。”
“青丘国主，先把嘴巴闭上，听我说完。”
青丘国主第一次被人从容颜到血脉，全面压制。
楚无疆拥有【天姿敕令】，直接号令青丘一族，这让青丘国主露出绝望的神色。
跑，快跑！
她试图自爆血脉，带着青丘一族逃往万妖血窟。
走！
“只要你表现良好，神国可以还你。”
“人族还会帮助青丘国诞生十尾天狐，真正掌控神国。”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青丘国早就想投靠人族了。”
司玄璎顿时变了脸色，竟奇迹般地挣脱神国的束缚。
堂堂的青丘女王，九尾妖狐，天下顶尖的二劫元神，像奴仆一样跪倒在姬霓裳的面前。
在她的口中各种好话，层出不穷。
“狐族与人族，一衣带水，从上古时代起就是盟友，不知有多少杰出的狐族嫁给人类。”
“远的人皇不说，像是婴宁，虞姬都嫁给了人。”
“狐狸最喜欢人族。”
这番变脸太过离谱。
姬霓裳都不由得问道：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的大战，她有点看不太懂，只是将身心全部交出来，然后就发现赢了。
楚无疆笑道：
“只是狐狸知晓上下尊卑，娘子不用操心。”
“为夫与她谈谈即可。”
“两族之间就太平了，避免了许多纷争。”
司小怜还在旁边看着，目瞪口呆。
为什么双方交手一瞬间，国主大人就变了一副面孔。
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楚无疆开口说道：
“青丘国主，本王的条件还是一样的。”
“青丘国投降人族，不要参与这场大战，自有狐狸一族的好处。”
“唯独多了一个要求，元神级强者，必须辅助人族，参与大战。”
“当然了，你们是在幕后，不会直接上战场。”
楚无疆拥有水晶仙宫，女儿国。
只要把狐族的精英容纳到女儿国中，自然有办法利用这股力量。
妖圣也无法察觉这一切。
青丘国主依然是笑容可掬的模样：
“没问题。”
“奴家最喜欢人类了，冠军侯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来。”
“小怜能成为冠军侯的宠妾，简直是她的福分。”
你看，不打架的话谈判都进行不下去了。
双方做过一场后，狐狸都变得乖巧，懂事，听话。
娘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司小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费劲千辛万苦，都没能说服娘娘，夫君一动手就变了模样。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放心，本王见了娇娘娘，与她交谈甚欢。”
“她把青丘国托付本王。”
不可能，这都是假的！
司玄璎还想着暂时臣服，找机会再赢回来。
没想到楚无疆说自己是得到娇娘娘的授权。
青丘国本质上是神权奴隶制国家。
娇娘娘代表神权，司玄璎则是王权。
王权神授。
一旦娇娘娘认可楚无疆，那楚无疆就是狐族无可置疑的王者，这与巫神娘娘的神谕是一样。
司玄璎只能退位让贤。
楚无疆笑道：
“青丘国主还是你。”
“你不信的话，就看看这些吧。”
楚无疆隔着时空，将方才两人见面的对话，以及【青丘狐缘】的气息，释放给了司玄璎。
司玄璎单膝跪下，诚恳地说道：
“奴家听命！”
她的语气不再夸张，变得沉稳，服从。
楚无疆笑道：
“你信了？”
司玄璎点头：
“这份狐缘并非虚假，不是狐狸的朋友，得不到这份气运。”
“更何况王爷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夺走了神国。”
“完全没有必要造假。”
“狐狸输了。”
司玄璎没有犹豫，青丘国本来就与人族有深厚的缘分，现在神国都输光了，那还打个屁。
唯一的出路，就是带着狐狸们逃往万妖血窟。
可问题是——
没了神国，狐狸们还怎么在乱世中生存下去？
妖圣就比楚无疆好很多吗？
未必。
起码楚无疆真的对司小怜很好，把她视为自己的妻子。
这一番博弈下来，他还肯归还神国。
哪怕是口头上的承诺，也非常罕见。
楚无疆含笑点头：
“那就这样吧。”
“现在青丘国先将妖脉的检测屏蔽掉。”
“本王过来帮你，切断万妖血窟的联系。”
司玄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遵命，主人！”
楚无疆不能出现在妖之国度，只能借助姬霓裳，司小怜的进行投放，根本原因就在于妖脉的检测。
青丘国自然是有妖脉的，而且还非常强壮。
毕竟娇娘娘是人皇的妻子，在龙脉技术上别具一格。
她的家妖脉独立于妖龙。
只不过楚无疆太过凶残，青丘国自然要加入到妖龙的检测当中，现在青丘国决定投降。
那就是自家人。
很快，司玄璎就切断了妖脉对于楚无疆的检测。
当然切断的方式简单粗暴。
她只是通知一声：
“妖脉，青丘国决定投靠人族。”
“从现在起，你不得再向妖龙汇报冠军侯的到来。”
青丘妖脉是娇娘娘一手培养起来，它自然是照顾青丘国的，直接点头：
“没问题。”
“我不会再传送相关的讯息。”
楚无疆这才直接传送到青丘国的皇宫。
司玄璎有些神色恍惚。
又是一名天颜吗？
姬霓裳是天颜，已足够让青丘国震动了，没想到楚无疆也是天颜。
两位天颜，都出现在了人族。
这说明了什么？
还有楚无疆身上的青丘狐缘。
不会有错的，这就是上天给予青丘国的未来。
司玄璎再次行礼道：
“娘娘在上，人族果有天命，本宫绝不违背天意。”
楚无疆搀扶起司玄璎，笑了笑说道：
“现在我们就切断万妖血窟的联系吧。”
“是，主人！”
远在死亡草原的妖圣突然一阵心血来潮，当即启动万妖血窟。
“所有的青丘狐妖，全部听从朕的召唤！”
“归来吧，全部回到万妖血窟！”
轰隆一声！
万妖血窟发出猩红的光芒。
但是没有一只狐狸，接受召唤。
妖圣发现到手的狐狸，全部都被偷走了。
失败的挫折感再一次涌上了。
妖圣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妖圣身边的妖王连忙问道：
“陛下为何发笑？”
妖圣冷声道：
“难道不可笑吗？”
“朕又输了。”
妖圣的眼神仿佛穿透时空，看到那个人，低沉地说道：
“楚无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