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玄璎没有答应，反而说道：
“龙气和真龙血，固然很好。”
“可本宫夜观天象，妖圣陛下进阶天命成功，人族依然会面对一场浩劫。”
“这场浩劫之大，不能断定谁胜谁负。”
九尾狐有着极强的灾祸预知能力。
司玄璎多次占卜，都得出一个结论，人族会被重创。
结论并不改变。
按照这个预言，司玄璎认为妖圣能进阶天命境成功，不仅如此，王庭之中也会有人成功。
这样就有两位天命境，再加上大永王朝的那一位。
加起来就有三个。
楚无疆再强大，不能一个人单挑三个天命境吧。
司小怜露出为难的神色，连忙喊了一声：
“娘娘！”
“这会激怒主人，一旦狐族加入到大战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青丘国主问道：
“他打算怎么做？”
司小怜低声道：
“凡是参与大战的妖族，都会尽可能剪除部落，最好也只是白鹿族如今的下场。”
青丘国主冷怒一声：
“好一个冠军侯！”
“真是不把狐妖一族放在眼里！”
“他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天命境吗？”
司小怜补充道：
“娘娘，主人杀过天命境，还是两个！”
一个是魔波旬的下凡，一个是绛珠仙草。
当然把邪灵帝君的下凡算上去，那就是三个。
天命境，很了不起吗？
司玄璎无力地坐了回去。
如果不知道楚无疆的战绩，妖族还能嘴硬。
现在越是知道他的战绩，越是感到恐惧。
司小怜见状，轻声说道：
“所以娘娘，我们投降吧。”
“主人会有安排的，不会让狐族的利益受损。”
司玄璎松开双手，让司小怜离开怀抱，叹息一声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本宫即将融合天狐之血，有望突破到天狐，届时再用娇娘娘的遗产，百万之众，也能相当于半步天命。”
“这样当真抵挡不了冠军侯吗？”
妖族更喜欢称呼楚无疆为冠军侯，这样能对应它们记忆中的历史形象。
司小怜不客气说道：
“一刀！”
“主人一刀就能解决半步天命。”
“娘娘莫忘了，现在青丘国主要依靠青丘结界，让主人找不到下落。”
“可小怜能提供坐标和位置。”
司小怜眼见卖萌没有作用，她的语气开始转冷，变得更为现实，并毫不客气地指出：
“即使青丘结界能抵抗片刻，狐族也只能响应妖圣的号召，进入万妖血窟对吧。”
“一旦进入万妖血窟，狐族还能保住如今的地位吗？”
不能！
本质上妖圣早就来找过司玄璎，双方签订了协议。
一旦楚无疆偷袭，司玄璎最后的手段就是发动传送秘术，将青丘国的核心骨干，传送到万妖血窟。
本来青丘国已经派出不少人马，加入到万妖血窟当中，结果楚无疆派人来联系青丘国。
她只能彻底选择一边站。
这项道理，司玄璎自然也懂。
只是抉择如此困难。
司小怜眼见娘娘仍下定不了主意，便补充道：
“娘娘，你若信不过小怜，可以亲自去见姬霓裳。”
“只要见到她的真容，就能明白小怜为什么会坚定地支持人族。”
为什么见到她的真容，就会投降？
司玄璎心中纳罕，但见小怜如此坚持，便说道：
“那本宫就见上一面吧。”
……
青丘国，使节馆
姬霓裳从地宫出来，对什么都很好奇。
这些日子留在使节馆里，快把她憋坏了。
按照青丘国主的命令，姬霓裳和司小怜只能待在这里，不得外出。
奈何姬霓裳长得太漂亮了，她想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来到负责人面前，问了一句：
“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
驿站的负责人，是名犬族大妖，当即拍马说道：
“没问题！”
“姬大人想出去，完全可以。”
“要是上面怪罪下来，小人一力承担！”
犬族是最喜欢美色的妖族，它们被狐妖一族驯化多年，是狐族最坚实的附庸种族。
在它们的心目中一切都是为了美色。
姬霓裳虽戴着面纱，还用法力遮掩，但依然阻挡不了犬族对于美色的感应。
美貌就是权力，是无上的权力。
姬霓裳是传说中的天颜，就算狐妖一族，也只有【娇娘娘】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在她等等美貌面前，什么规则，都是狗屁。
姬霓裳的话，就是圣旨。
姬霓裳闻言一笑：
“谢谢你！”
这位犬族大妖顿时神魂颠倒，大声喊道：
“姬大人，请让小人做您的狗狗吧！”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犬族大妖也能如此卑微。
这让姬霓裳很是头疼：
“不可以。”
“我不想见到你。”
犬族大妖竟伤心地哭起来：
“呜呜……”
“既然姬大人不想见到小人，小人马上消失！”
姬霓裳连忙喊道：
“等等，你想干什么？”
犬族大妖竟然回答道：
“小人把大人的事情办好，马上去自尽！”
“因为大人，不肯让小人做狗狗！”
狗狗一词，在青丘国有特殊的指代。
那就是某人的专属。
姬霓裳深吸一口气：
“不可以自尽！”
“你要好好活着。”
犬族大妖当场痛哭流涕：
“多么善良的大人，请让我做您的狗狗吧。”
姬霓裳冷怒道：
“不可以，快滚！”
“是，大人！”
“小人马上就滚！”
这头犬族的大妖大喊一声，他竟然真的以滚的姿势，消失在原地。
青丘国的规矩很森严。
但姬霓裳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规矩成为笑话。
因为在这里，美貌就是权力。
姬霓裳的权力在青丘国，至高无上。
只是犬族的作风太过神奇，姬霓裳只是想观察青丘国的风俗，随便逛逛，不想被一群犬族跪舔。
这种跪舔的犬族，无疑让她觉得十分恶心，连带着对青丘国的印象也很糟糕。
真是一个糟糕的地方。
但很快，姬霓裳就有了新的主意。
她立刻通过水晶仙宫中发问：
“姐姐们，可有什么秘术隐藏气息？”
“妹妹想在涂城闲逛，不想被犬族看见。”
姬霓裳实力强大，却总叫其他人姐姐，很得人好感。
云裳连忙回答：
“有的，霓裳大人！”
“奴婢手上有一本《天影敛息术》，它正好适合大人的情况。”
“奴婢可以借出一枚影子，只需要大人接受即可。”
天影神功，妙用无穷。
加上云裳掌握云梦道体，更让她的影子如虎添翼，能隐藏绝大部分气息，一般的元神强者也很难发现。
姬霓裳眼前一亮，连忙感谢道：
“多谢云姐姐。”
云裳连忙苦笑：
“霓裳大人，千万不要这样喊我。”
云裳这阶段一直在民间走访调查，调查各地减免地租的政策有没有落实到位，免得他们欺瞒主人。
天下很大，整个土地的抽样调查，更是海量的工作。
所以云裳一直没有回归，只是对姬霓裳有一面之缘。
正是这次见面，让云裳自惭形秽，不自觉地认姬霓裳为夫人，自己为奴婢。
姬霓裳开心地说道：
“不，姐姐就是姐姐。”
“云裳姐姐，就不要客气了。”
云裳闻言心中一动。
霓裳大人真好啊。
不，不对。
我是娘娘派系的人，要冷静。
云裳深吸一口气：
“继续调查崔家的土地政策，接下去还有王家，以及史家等等。”
她只会指挥下的龙卫纷纷应诺道：
“是，大人！”
另一方面，姬霓裳得了云裳送来的影子，顿时收敛住气息，来到狐族最大的城市——涂城。
……
青丘国，涂城
姬霓裳终于如愿以偿，来到狐狸国度的中心。
狐族是学习人族最卖力的妖族。
她们不仅建设城市，房屋，还有大量狐人走来走去，像在逛街，购物一样。
这样繁荣的场景，即使在人族也颇为少见。
市面上狐来狐往，每一头狐狸都过得十分开心的模样。
只是姬霓裳观察了片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青丘国的狐狸们并没有工作。
整个城市的劳工阶层，都由犬族负责。
建设，清洁，做饭，制服等等。
狐狸们只要享受狐生就好了。
从社会制度上来讲，青丘国更接近奴隶制，只不过她们不奴役狐狸，而是奴役犬族。
【这也是学习人类的吗？】
【好奇怪！】
【为什么犬族，仅仅是因为这些不好看的狐狸，就愿意任劳任怨呢？】
姬霓裳特意坐在树上，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她觉得这些犬族真是太可怜了，可是继续看下去，又觉得不对劲。
犬族的身上并没有拷上锁链，狐狸只是对着犬族露出一抹笑容：
“犬大哥，这是上等的貂皮大衣，您真是有心了。”
“我真是太谢谢你。”
这位犬大哥浑身是血，像是从某个地方搏杀回来，这才取得一件珍贵的貂皮大衣，他毫不犹豫地献给这头狐狸。
听到狐狸感谢的话，犬大哥都快飘到仙界上去了。
只见犬大哥嘿嘿一笑：
“胡妹妹放心，大哥还能找来更好的。”
所以这一次，能握个手吗？
犬大哥突然要伸出手来，这位胡妹妹顿时笑容转冷：
“大哥，妹妹可不是随便的狐狸。”
犬大哥连忙跪下说道：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妹妹可千万别生气。”
胡妹妹这才转冷为笑：
“大哥若是不想送的话，妹妹也绝不要求。”
“还给你吧。”
犬大哥连忙摇头；
“不，这些都是我自愿送给妹妹。”
“没有谁强迫我送给妹妹。”
胡妹妹再次露出笑容：
“多谢犬大哥。”
胡妹妹转身离开，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的神色。
姬霓裳就在树上，看着这一切发生。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场景出现。
姬霓裳喃喃自语：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楚无疆轻声回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犬族最初是被狐妖们的美色吸引，希望能跟狐妖产下后裔。”
“但根据司小怜传来的讯息，狐族迄今为止跟犬族结合的案例为零。”
“她们只是用美色来诱捕犬族也是心甘情愿地被骗。”
“狐妖一族用这种手段有些卑鄙。”
“曾经有位狼王，认为犬族是它们的同胞，试图唤醒它们，结果反被犬族杀死。”
“这大概就是犬族会有这等下场的原因吧。”
楚无疆知晓狐狸一族在榨干犬族的血泪，可是狐狸一族很少对犬族用上魅术，犬族也没有被铐上镣铐。
这样的种族，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
姬霓裳点了点头：
“那我能收复它们，让它们为夫君效力吗？”
说着，姬霓裳站起来，对着涂城的犬族喊道：
“可怜的犬族们，如果你们要跪的话，就跪我好了。”
刹那间，整个涂城安静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