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自紫檀玉案之后起身相迎,两人寒暄几句,重新落座。
陈渊抬袖一拂,六个玉瓶出现在案上,微笑道:“每瓶之中,有七粒元婴初期丹药,道友请过目。”
天机子目中精芒一闪,同样抬袖一拂,六个玉瓶上的灵木瓶塞全部掀开,六列丹丸飞出,灵气氤氲,弥漫在石厅之中。
天机子目光一扫,微微颔首,又抬袖一挥,丹药落回玉瓶之中,瓶塞重新盖紧。
他微微一笑:“灵气精纯,果然是上好的修炼丹药,数目也无错,道友辛苦了。”
陈渊淡淡道:“炼丹并非难事,只是灵草难得,耗费了不少时日。”
“陈某许诺的六瓶丹药俱在此处,在下还需将丹药送给青柳、凝冰几位道友,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抱拳一拜,就要起身离开。
天机子微微抬手:“道友请留步,贫道另有一事,要与道友相商。”
陈渊身形一顿,看向天机子:“道友请说。”
天机子道:“贫道还要多谢道友深藏功与名,将金羽雕一族覆灭之事,尽数推到本门身上。”
“这三年来,本门声威大涨,已经隐隐盖过了镇海宗,有玉清海第一大宗之势。”
“从金灵岛上得来的宝物,也让本门底蕴大增。”
“敬师侄作为本门真传弟子,天资不凡,修炼勤勉。”
“贫道欲助其结婴,再与道友结为道侣,也不失为一段佳话,道友意下如何?”
陈渊心中一动,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待舒涵结婴之后,陈某定会备下聘礼,与她结为连理,共参大道。”
天机子微微一笑:“元婴修士结为道侣,非同小可,不可草率为之。”
“贫道愿略尽绵薄之力,为道友与敬师侄举办双修大典,广而告之,遍邀玉清海同道,共贺良缘。”
陈渊眉头微皱,天机子这是要借己之势,助长天机门威名。
但他却另有想法,出言婉拒:“道友好意,陈某心领了。”
“只是在下性情孤僻,不喜喧闹,双修大典就不必举行了,一切从简即可。”
天机子目光一闪,端起案上茶盏,轻啜一口,眼神看向一旁的凝碧真人。
凝碧真人笑吟吟道:“陈道友有所不知,舒涵像貌出众,潜力不凡,在修仙界中名声在外。”
“已经有不止一位同道代门下弟子,向妾身提亲,欲迎娶舒涵。”
“还是举行双修大典,昭告天下,舒涵不会再受搅扰,妾身也能落得清净。”
陈渊沉吟片刻,缓缓道:“舒涵为敖厉所伤,陈某终有一日,要为她报仇。”
“现在金羽雕一族为贵派所灭之事广为人知,蛟龙一族已经有所防备。”
“若是陈某再和舒涵举办双修大典,敖厉定会有所警觉,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此事不必急在一时,且待日后再议。”
天机子目光微凝:“道友还要对蛟龙一族动手?”
陈渊微微一笑:“蛟龙一族不过比金羽雕一族稍强一筹,金羽雕一族已灭,蛟龙一族又有何惧?”
天机子面露讶色:“灭去金羽雕一族,多亏有金络作为内应,道友莫非还降服了一名蛟龙妖王不成?”
陈渊声音平淡中透出几分杀气:“蛟龙妖王何等桀骜,陈某可没有那等本事。”
“不过万妖海三大王族已去其一,元气大伤,剩下两族,已经不足为惧,即便没有内应,强攻又有何不可?”
天机子盯着陈渊,良久之后,点头赞道:“道友好气魄,若道友真有此意,贫道愿携本门长老,再助道友一臂之力。”
灭去金羽雕一族,已经让天机门获益匪浅。
若是再灭去另外两大王族,天机门定能一飞冲天,彻底将镇海宗压在身下,永世不得翻身。
陈渊正色道:“此事不急,昆阳、敖昧实力犹在金烽之上,蛟龙鲲鱼两族的底蕴也要胜过金羽雕一族,还需从长计议。”
天机子笑道:“贫道素知道友行事谨慎,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就在天机岛上,静候道友佳音。”
陈渊站起身来,抱拳一拜:“陈某告辞。”
天机子站起身来,将他送出洞府,便转身回返。
凝碧真人一直跟在陈渊身旁,他开口问道:“敢问道友,舒涵可在月影峰上?”
凝碧真人点了点头:“舒涵一直在府中打磨真元,筑牢根基,为结婴做准备。”
两人驾起遁光,来到月影峰上,将敬舒涵从入定中唤醒,一起离开天机山脉。
陈渊只在从万妖海归来时,与敬舒涵见了一面,此后外出引星光灌体时,并未打扰她修炼,已经数年未见。
离开山门后,凝碧真人便借故回返。
陈渊和敬舒涵一路飞出数百里,来到天机岛外海的一处荒岛之上,布下阵法,坐在山巅,俯瞰着海波苍茫,风卷碧涛。
潮声漫过礁石,碎成千万片银铃般的絮语。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陈渊的手轻轻抬起,抚过敬舒涵的一头秀发,停在一枚木簪之上。
这枚木簪形似凤尾,通体素白,造型极为雅致。
敬舒涵浅浅一笑:“好看么?”
陈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年我修为尚浅,只买得起低阶法宝,这枚簪子自然极美。”
“但现在看来,却又显得普通了一些,你想不想换一枚?”
敬舒涵秀眉微蹙,重重拍开陈渊的手:“这枚簪子要换,那我送给你的玉佩,只是一件灵器,是不是也要换?”
陈渊笑了笑,翻手拿出那枚玉佩,握在手中,轻轻摩挲:“不换。”
敬舒涵取下簪子,秀发如瀑,披散而下,笑意吟吟:“那我也不换。”
发丝拂过陈渊鼻端,幽香阵阵。
他心中一荡,把敬舒涵整个拥入怀中。
一夜无话,春雷阵阵,大雨瓢泼,波涛汹涌。
第二天清晨,云收雨歇,陈渊留下了一件适合敬舒涵的水属性极品灵材,两人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