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琳的师祖丶师父都在女掌律家中终老,她这一生多半也是如此。
因而为女掌律办事,向来尽心尽责。
她知道许源这个人究竟是谁一一要对付祛秽司的一位副巡检,必须小心不能留下马脚。
她带着自己的人,分成了两组。
一名七流神修的死士,带着五个人装成了一只小商队,在明处。
她带着两名死土,伪装成回门省亲的样子,跟在暗处。
到了山合县后,先是详细的调查了一番,就听到了县中那些关于河工巷的流言。
这让她更加谨慎起来。
明暗两支队伍,在河工巷周围暗中观察了两天。
并未发现什麽特殊的地方。
王婶的折萝店仍旧是照常开门。
每天将从饭店收来的剩菜剩饭,一锅煮了之后,配上王婶自己烙的饼子,很便宜的卖给那些粗鄙的力工们。
而且王做生意的时候,也会很卖力的吆喝。
也会为了一文钱也要跟客人计较半天。
茅四叔每天扛着工具,早出晚归,给主家打家具。
木匠手艺精湛,做活的时候也懂得分寸。
主家一般会管一顿午饭,若是碗里有几片肥肉,茅四叔便会开心的笑出满口牙,下午干活的时候格外卖力。
结算工钱的时候,对主家是真的毕恭毕敬。
明显是真的靠这手艺过活的苦哈哈。
申大爷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麽事情。
每天就是将狗皮膏药的招牌挂到门外,有人来买了,就挣上几十文,没人的话,就在他的后院伺候那一片烟田。
申大爷自己种菸叶,晒乾了后陈上几年,用刀细细的切了丝,自己抽,
偶尔也有老主顾来买上一些菸丝。
林晚墨守着那座老戏台。
租戏台的话一晚上三两五钱银子,价格并不算贵,但是没什麽人愿意来河工巷听戏,一年也租不出去三五次。
平常林晚墨就背着箱笼,到城里人多的街道上,支摊子演皮影戏。
收入也十分微薄。
若真有本事,哪个能受到了如此清苦的生活?
县里的人虽然有那个传说,但也的确没人亲眼见过河工巷里那些人,究竟有什麽不同寻常之处。
倒是许源在县里很有名。
人们都说他是在七禾台镇交了好运,成了修炼者,才会被祛秽司的大人物看中,便一飞冲天了。
到山合县的第四天,包琳把大家召集起来:「傍晚下手。」
「老丁你们进去,把林晚墨抓了。」
「还是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惊动巷子里的其他人。如果被人撞见了,那就一起带走。」
「若是带不走————」
包琳做了个切的手势:「绝不能留下活口!
「我带人暗中接应你。」
「得手后去城西的四方客栈,我会在那里租个院子,明日一早咱们回占城。
老丁就是那位七流神修。
「好。」计划简洁明了,老丁没什麽多问的,带人就去准备了。
傍晚的时候,城里就渐渐安静下来。
人们都会赶在天黑前回家,街上变得冷清。
老丁和手下正好六个人,分成了两组分别守住河工巷的两个口。
条石街上已经没人了,老丁看着街上斜对面最后一家关上了门,
「动手!」
老丁从隐蔽处走出来,另外一巷子口的那组人也跟着出来,快步往巷子里走去。
他们刚进箱子,条石街的另外一头,刚跟一群老头打完叶子牌,赢了五文钱的英太婆,背着手笑眯眯的朝家走。
阿花昂着头,威风凛凛的跟在太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