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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大变!

第236章 大变!

婚礼第二日,大校阅。

城外的军营里,甲士如云,健马似林,旌旗迎风招展,大纛更是高耸如云。

宾客数百,都在观礼,这场面苏武自是看惯了,却也看得认真,只看看各部新兵老兵配合情况,也看各部军械军备情况。

将台之上,也站满了人,李赵自不用说,苏武没料到的是,李姐也来了,只管往将台去站。

苏武还给人家见礼,李姐只是轻轻一福,并不多看苏武,只管往将台远方去看。

场面也着实震撼人心,只看那步卒大阵开始在动,脚步整齐划一,踩得大地咔咔作响,轰鸣一般。

真听入耳,那一步一步,不是咔咔咔,而是回荡在天地之间的一种共鸣,轰轰轰轰……

极为有节奏!

李迒看得眼睛都直了,只管来说:“真是强军,钢铁之军!”

赵存诚惊叹之间,问得一语来:“倒也不知学士这支人马,要花多少钱去。”

苏武也答:“所以啊,还要仰赖父老乡亲们的资助!”

赵存诚点头来说:“这钱啊,只怕用不到地方去,真若这般去用,说起来,我也当真舍得……”

李迒也愣愣点头:“是,是这个道理,只管教我眼睛看得到,不作假,我也舍得!”

只看那远方,忽然,铁骑也动,瞬间,天地之间,再也无了节奏,激荡轰鸣仿佛拢成了一片,那钢铁洪流冲杀而起,就是势不可挡之气势。

苏武左右去看,将台之上,将台之下,刚才还只是震惊,此时个个不言,惊呼声都没有,只有那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只待轰鸣声来去几番,慢慢也有人转头来看苏武,许也有人在想,难怪,难怪苏学士如此百战百胜,如此悍勇无当,如此深受圣宠……

李迒来说话语:“这般强军,哪里还有打不胜的仗……”

苏武却皱眉:“辽人也是披甲百万之国,马匹多的是,那女真,此般精骑,而今至少有三四万之数。”

李迒闻言已然就愣,却问一语:“学士这里多少?”

“轻骑重骑加在一起,不过堪堪三四千。”苏武答来。

李迒一时就是无语,心中之惊骇,无以复加,心头之上,岂能不起担忧?

连赵存诚都愣得一愣,直看苏武来。

苏武却也把话往回说:“但他们的步卒,远不比我麾下精悍。”

大宋,真说起来,很多部曲的步卒,其实是堪用的,特别是西军。

乃至,西军的战绩,这好几十年来,往往还是胜多败少,靠的主要是精锐步卒,骑兵为辅。

但为何胜不出大的战绩呢?鲜少有那种值得称道的大胜,不外乎还是马少,你打赢了,追不上人家,人家远远去了,集结起来,自又卷土重来。

你打输了,你跑不过人家,人家追来,你就是一泻千里。

这是冷兵器时代的一种无解的劣势。

还有一点,那就是西军多防守姿态,也是兵种的限制,以防守为主,出击为辅,在城池堡寨里,守住了,捷报传来,岂不也是胜利?

如此,胜多败少,便也不难理解。

也是此时,不理人的李清照,也开始主动来看苏武了,其实两人相距并不远,苏武自也感受到了,转头去给了一个笑脸,算是客气。

李姐却又把头一偏,假装又不看了,甚至假装没看到。

苏武一脸苦笑,也问李迒:“你家姐姐这是怎么了?”

李迒笑来:“苏学士可把家姐得罪不浅……”

“哪里有的事?”苏武一脸错愕。

“有!”李迒点头,正要再说个详细,却忽然感受一股寒光射来,正是家姐锐利的目光,他便立马尴尬一笑,摆摆手:“不谈不谈,今日观阵!”

苏武点头,也去看赵存诚,其实苏武挺喜欢这个大他不少岁的赵家大郎,也知他不是赵明诚之辈。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家的儿子,有人能一吓就怂,逃命飞快,也有人能面对强敌,岿然不动。

苏武一语来:“许多事就不多言了,拜托二位。”

赵存诚连忙拱手:“分内之事!”

李迒也只管点头:“学士放心,自是尽心尽力,便也要做点模样出来,免得家姐日日说我不务正业!”

苏武闻言也笑,便也去看那“家姐”,“家姐”并不看他。

苏武叹口气去,不多看了,只看眼前千军万马听大鼓。

忽然,鼓声正要急,苏武就在将台边,抬手一挥:“李成,备马!”

马匹就到将台之下,苏武翻身就上,打马就走!

不知多少目光集中而去,千军万马都不看,就看学士一人之背影。

学士去了,往那铁骑而去,百十亲卫跟着,大纛在随。

学士入阵去,领头一个,随后前后左右簇拥一片,马作的卢飞快飞快,鼓声急,马蹄飞。

一阵去,虽无敌人在前,气势已然九霄。

步卒在奔,马军在绕。

慢慢的……鼓声也落,骄阳也残……

数百宾客,却还好似意犹未尽,只恨自己只长了两只眼,看不得千军万马的每一处。

苏学士回来了,再上讲台,把那马鞭一扔,有军汉熟练接去,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苏武是要装逼,在京东所有高门大户士绅之流面前装逼。

这一逼,装得意义重大。

钱也好,粮也好,人也罢,父老乡亲多多支持。

自也愿意多支持一些,这些富贵人,讲究的是个投资,投资求的是个未来的回报,许回报在能挣得更多……

许也回报在来日安全上的保障。

兵马在归营,众人意犹未尽也在散,震惊之后,人类有个共性,那就是喋喋不休。

各种交谈之中,都在来说,京东军如何如何强横,苏学士如何如何大公无私、义薄云天。

伐辽之事,而今早已不是隐秘了,也说苏学士此番定还大胜,还要高升。

也说京东父老,与有荣焉。

归去……

苏武还要在军中来复盘,做得好的要夸奖,做得不好的要严厉,时不我待。

夜半,苏武还在看公文,陡然间,忽然想起什么来,真就是记忆深处的灵光一闪。

提笔就写,一张信纸写罢,装好,便有军汉拿着信去送,不远,就在城中客栈。

易安居士还未眠,正在抬头邀月,低头吃酒。

信来了,展开来看,看完,便也笑了……

无甚,就一首词来。

《瑞鹤仙》的词牌,内容如此:雁霜寒透幕。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艳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著。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鳞鸿更仗谁托。粉蝶儿只解,寻桃觅柳,开遍南枝未觉。但伤心,冷落黄昏,数声画角。

一旁同饮是李迒,便就来问:“姐姐缘何就笑来?苏学士又不气人了?”

那书信递过来,李迒也看,一边看,一边也看姐姐反应,然后来说:“《瑞鹤仙》这词牌,音律可复杂得紧,一般人可填不好。”

姐姐点头。

李迒心中一定,便再来言:“这曲,着实是好,与姐姐头前那一曲当真相似,此曲也说梅,通篇却没梅字,最相似,莫过于姐姐把梅来比,比是的‘玉人浴出新妆洗’,苏学士和来,便也比,不免也比成了玉人,和得真是好。还有那一句,转盼万花羞落,不免也是一直寒梅独傲……”

李姐微微在笑,有一种开怀,却又克制矜持……

李迒更摸到了脉搏,那就更要说了:“此曲更好在……也说春开,也说梅之孤苦,说粉蝶儿不解风情……”

李姐稍稍皱眉,便是她最通词句之愁,有些人,天生就是感性。

李迒更要再说:“本以为苏学士是那豪迈汉子,只知大开大合,此来再看,岂不也是婉转细腻?”

只待稍稍一顿,李迒做个恍然大悟模样:“我知道了,苏学士此来,那是致歉,说的是他也会得,靡靡之音,无病呻吟,他自也懂此道!”

却是李姐眉黛一蹙:“你这瞎说什么呢,拿来!”

便是李姐把信纸一把夺取。

“啊?我又说错了?”李迒一脸无辜。

李姐来言:“此词抒怀,抒的是无人知苦,也是无人知意……”

“哦,那是我胡说,那就不是无病呻吟……”李迒点着头,又道:“回去之后,我就请人来唱,来去几曲梅,一曲一曲唱来听。”

“明日就回家了……”李姐忽然如此来说。

“嗯,明日回家,姐姐回家,我自去忙……”李迒点着头。

却看姐姐低头又看了看,又是一怼:“词极好,深得我心,倒是这笔字,张牙舞爪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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